第44章(1 / 3)

她不知道又去哪个国家度假了,此时此刻像是刚睡醒,头发蓬松,妆也没化,身上只裹了一件轻薄柔顺的真丝睡衣,勾勒出她曼妙优美的身材。

齐燕白隔着屏幕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靠在一张满绣的布艺沙发上,整个人眼角眉梢都氤氲着一股餍足的风情,颈侧的吻痕鲜红刺目,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就像一朵糜烂的木槿花。

“……恭喜。”齐燕白心里有了数,只当她是来炫耀一下“宠爱”,于是点了点头,公事公办地“祝贺”道:“看来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我不是说这个。”Ashley说着点上烟,吐出一口纯白的烟圈,在烟雾弥漫地朝着齐燕白眨了眨眼,笑着说:“你还记得你当年交给你父亲的那幅画吗?”

齐燕白当年给过齐哲不少作品,但能被Ashley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就只有最后那一幅。

“记得。”齐燕白问:“怎么了?”

“前段时间,你父亲开画展,国内的某个副展厅临时缺一幅作品,所以参展人没过问他,就在画廊仓库里找了找,把你那副画拿去凑数了。”Ashley说:“但之后展出时,那幅画似乎被某个艺术评鉴家看上了,于是打电话过来,询问他这幅画的售价。”

原来如此,齐燕白想,当时他还奇怪,明明齐哲是那么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怎么会容忍自己不满意的作品出现在展厅里……合着最后是因为这个。

“大约是因为有人问 ,所以上个星期,你父亲把那幅画收了回来。”Ashley说:“他在画室看了好几天那幅画,然后忽然打电话给我,问了我你的近况。

齐哲骨子里就没有父子亲情这个概念,想让他想起某个孩子,那就只能是一个原因。

果不其然,Ashley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几分喜色,她弹了弹烟灰,神情愉悦地说:“他说让我问你,如果最近没什么事,可以回国一趟,陪他一起吃个饭,见见圈内的朋友。”

大概所有少年时期被父母打压过的孩子都幻想过有朝一日能翻身做主,狠狠地回击一下长辈当年的漠视和“有眼无珠”,齐燕白刚离开家那两年,也会时不时做点不切实际的梦,满足一下他当时难以自愈的自我厌弃。

那时候,齐燕白相当期盼齐哲有朝一日能发现自己看走了眼,低估了他的能力,他日思夜想地惦记这点事儿,几乎把齐哲那句决断般的评价惦记成了心病。

但时移世易,几年过去,当齐哲终于如他梦中一般松了口,开始重新审视那幅画的时候,齐燕白却早就没那么在乎了。

他脑海里一时间涌上的不是经年心魔被打破的狂喜,而是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天细雨蒙蒙中的画展,还有陆野有意倾向他的那把透明的伞。

齐燕白伸手抹了一下面前空白的画纸,忽然想起那天在那个光线昏暗的走廊里,陆野只是浮光掠影般地扫了一眼,就看见了齐哲这么多年没能注意到的东西。

齐哲原本在他心里那种坚不可摧的形象好像正在被逐渐打破,齐燕白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我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Ashley似乎有点不解:“上次你不想回来没关系,但这次是你父亲主动找你的。而且这几年,你父亲又往基金里存了很大一笔钱,比之前几乎翻了一番。”

齐哲有钱,很有钱,在他看得上的领域,他也从不吝啬他有一个专门为了艺术设置的“家庭基金”,基数极其庞大,每年的收益也相当可观。

齐燕白很小就知道规则,在他们家,只要能出类拔萃拿出最好的作品,就能获得这个基金里最庞大的那笔收益。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横财,在过去的许多年里,齐燕白都在为了那笔钱跟别人争抢,他一度认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