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他忽然发现,关星河不张嘴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就和楚亭山一样,没长嘴就好了。

他放轻了动作,沿着床边掀开被角缓缓躺下。

卧室只点了一盏小灯,他侧眸,看着将全身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的关星河。

眼角的那滴泪痣直直映入他的心底,鬼使神差之下,他伸手,想要轻轻碰一碰那滴泪痣。

被子里的人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裹着被子往床边滚:“你干嘛?”

一睁眼发现死对头离自己这么近,还伸手想对他做什么似的,真的很恐怖。

楚亭山已经开始脑补这家伙不会是想掐死自己吧?

傅秉明默默的收回了手,仍旧盯着关星河看。

那双含情桃花眼,眼角下的泪痣,精致的鼻梁......无一不像楚亭山。

可,他又的的确确不是楚亭山。

他是关星河。

想到这里,傅秉明便难掩失望之色,渐渐垂下眸。

楚亭山自然不知道傅秉明在故作深沉些什么,他现在只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不会是......”楚亭山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只怕这家伙是在觊觎自己的美色。

啊,不对。

是关星河的美色。

“......”傅秉明当然听懂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抿着嘴懒得搭理他。

“怎么不说话?你喜欢别人当哑巴,还喜欢自己当哑巴啊?”

楚亭山是懂贩剑的。

原本还目光如炬般盯着自己看的傅秉明,瞬即垮下脸来,翻过了身,背对着他。

楚亭山瘪着嘴翻了个白眼,随即也背过身去。

一张不大的床上,背对的二人,同床异梦。

早上难得是楚亭山先起的床,他今天得准备进组的行李,再去趟老城区看看关山海。

傅秉明是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后被吵醒的,原本就有起床气的他憋着气从床上起来。

他顺着杂音的发源地走去,只见衣帽间里,摊着的行李箱,满地的衣服,和衣服堆里的关星河。

火气更大了。

“你在干什么?”

“理行李呀,看不出来么?”

“我还以为你要把衣帽间拆了。”

平时楚亭山出差的行李都有助理帮他收拾,这还是他头一次自己正儿八经收拾行李,所以难免有点越理越乱的感觉。

“你理行李干什么?要去哪?”

“噢,忘了和你说,我要在剧组拍戏,大概待一周的时间再回来。”楚亭山前两天看完了剧本,大致了解的自己的角色,戏份不多,但是人设讨喜。

“关星河,你好像忘记了,我是你老板。”男人双手环胸,站在衣帽间门口,俯视着他。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坐在地板上的男人堆起满脸的假笑。

“是嘛?那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做了我的狗,至少得忠心一点。”

楚亭山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管理能力强了很多,几乎免疫了傅秉明这张狗嘴里吐出来的狗话,手里动作不停的叠着衣服:“我这不也是想多挣点钱好早点还清欠您的嘛。”

他算过了,自己大概还欠傅秉明三十多万,如果能再接点通告接点活,很快就能还清。

站在门前的男人阴着一张脸,也不说话,阴恻恻的仍旧盯着他。

只是他那件睡衣的领口有点往下,楚亭山抬眸瞧他的时候全然忽略了他的眼神,只注意到他颈前乃至锁骨处的雪白。

在深色睡衣的映衬之下,简直白的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