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你种的吊兰, 长得很好。”男人伸手?覆在顾澄那双绕在自己腰上的手?。
“哎呀,差点忘了, 好几天?没给它们浇水了。”顾澄忽地又松开男人,跑进客厅去接水了。
楚尽闲只觉背后一轻,转过?身去,已不见顾澄。
他?笑着摇摇头。
被自己遗落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此时响起。
他?从阳台缓步走进客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紧不慢的接起:“喂。”
顾澄拿着水和肥料路过?客厅,匆匆又去了阳台。
等?他?给吊兰施完肥浇完水,再进客厅的时候。
只见方才站在茶几前打?电话的楚尽闲,如今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余晖恰好打?在男人的右手?边,他?就坐在或明或暗处,神情僵硬的叫顾澄一眼就发觉不对劲:“怎么了?是不是她......”他?以为是秦融又发什?么骚扰信息给楚尽闲了。
“秦融死了。”男人坐在沙发上,语气很平。
不见难过?,也不见开心,只是瘫在沙发上。
“什?么?”顾澄手?中的肥料袋洒了一地。
“秦融死了。”男人重复着,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一般,“车祸。”
“是你找人......”
“不是我。”楚尽闲垂眸,面无血色,“听说是意外。”
他?知道自己应该高?兴才对,秦融死了,自己没有脏手?。
可是,刚刚楚卿告诉自己秦融死了的时候,他?的心里莫名像是空掉了一大块。
像是刺在心中多年的老刺,连皮带肉的猛地被拔出?来。
解脱了,但是血淋淋的。
“老楚。”顾澄走到男人身边,伸手?轻轻搭住他?的肩,“秦融怎么说也算是你的血亲,你会有点难过?也是正常的。”
“不,我不是因为她的死。”楚尽闲偏眸望向顾澄,“只是忽然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顾澄不解。
“不习惯这种自由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他?去过?很多地方,国内国外,天?南海北。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直都被关在他?和秦融一起住的那间小公寓里。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
直到顾澄的出?现,敲响了这间公寓的门。
直到今天?,他?才彻底走出?了那扇门。
“小澄,以后,就都是这样的好天?气了。”他?对着顾澄笑,脸上的肌肉像是刚刚复苏一般重新?调动。
顾澄抱住他?他?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眼眶不禁湿润:“那以后,我们再多种几盆花,我们再养一只狗......”
“好。”男人偏过?脸来,在他?的颈间轻嗅,忍不住张唇用?牙轻轻咬了咬。
很快,男人便并不满足于此,横抱起顾澄往卧室去。
“化肥掉地上了还没收拾呢......”
“明天?我去收拾。”
“......”
彼时的楚卿刚刚从医院回家,收拾着去美?国的行李。
他?不常整理这些衣物,从前自己出?差出?国都是江繁帮忙收拾的。
他?年纪大了,整理没一会便腰酸不止,只好直起身来休息一会。
老人站在家中贴满照片的那面墙。
墙上有他?和江繁还有楚亭山的全家照,也有后来楚尽闲回国后一家四口?补拍的全家福,还有两个孩子的单人照和夫妻的合照。
一张张都写满了回忆。
楚卿伸手?,缓缓抚过?隔着玻璃的照片,口?袋里的手?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