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是在唤谢府的夫人,而是在叫自己的夫人。
楚执柔避忌着,端正的向他行礼,得知是谢晚吟告了官,又担心谢晚吟的境况。
裴延告诉她,“谢小姐没事,本官留她在刑部问案,这府里的人,也全都要一一查问过,尤其是妾室和庶长子!”
他凌厉的眸光从苏辞秋和谢兆和身上扫过,仿佛牢笼将二人给定住。
谢兆和的双腿都开始抖动了。
裴延查问了一个时辰,谢府上下,连同谢云苒都审过了,当初谢兆和的死,谢府的人已经无从知晓了,至于他现在,苏辞秋咬死了说是楚执柔想害他,谢兆和为了苟活,也只能跟苏辞秋一个说法。
裴延没着急逼她们吐露实情,冷厉的嗓音像是淬了冰,“刑部掌管天下刑狱,破获无数奇案,谢府不过是走失了几个照顾过庶长子的下人,查出真相于刑部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三日足矣。”
他说话比傅云书还有威力,谢兆和当即软了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寡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辞秋则是尽力克制着表情,可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裴延活阎王的名号,连她这个内宅妇人都知道!
更何况谢时章这次的停职,便是因为裴延在朝上参了他。
证明皇上器重裴延,可比谢时章要多的多了。
谢时章谨慎圆滑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裴延的。
哪怕裴延现在要他把楚执柔供起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摆上香案。
谢时章送瘟神一样,先把裴延给送走了,回过头,他又去找了谢晚吟和楚执柔一趟。
谢晚吟是早想到,他要来发脾气的。
但谢时章坐在她面前,居然心平气和的笑了笑,“为父倒是小瞧你了,位高权重的翊王亲自上门,你不找他帮忙,竟然把案子送到了刑部,你跟裴延又是何时认识的?连为父也瞒的一丝不苟。”
她还当真是能耐了。
谢晚吟眼眸微冷,“若是知道爹早打算,让我嫁翊王,我倒也会提早的,让他对我断了念头,绝不给爹做美梦的机会。”
“你拿什么断他的念头?你连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都不知道!”
谢时章嗤之以鼻。
谢晚吟却容不得他在这件事上置喙,“你只会隔岸观火,把我当诱饵放出去,无论我是嫁做王妃还是侧妃,总归是能让你攀上翊王府,可我若是与他为妾呢?”
“那便是你没本事!”谢时章冷笑,“你及笄那年便去追他,他虽拒绝了你,却也是客气让人送回来的。你后来因他而难过,彻夜难眠,他私底下让人给你送来一对海珊瑚安枕,那东西是朝廷的贡品,皇上独赏了他,他独送给你,连唐国公府那位小姐都没有!你是自己看不清,不会与人相处。
你但凡发现得了他的心意,会与人相处,怎么都不可能沦为妾室!王妃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谢晚吟,你可以跟为父翻脸,可你未来的几十年要怎么过,你可好好想清楚了!”
他不在意楚执柔是否跟他和离,也不怎么在意,谢晚吟如何看他这个父亲。
可只要她姓谢,身上流着他的血,她未来的前程,便都与他和谢府息息相关。
她嫁翊王也好,攀上福王也好,哪怕是如今裴延高看她一眼,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谢晚吟浑身的血液都在变凉,她体谅母亲的痛苦,也痛恨父亲的冷漠,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在算计她。
打从她及笄的时候,喜欢上萧明煜,便是一场算计。
她用来安枕的海珊瑚?
谢晚吟走到自己床边,看到放了两年,却依旧光洁如新的珊瑚,还散发着熠熠的光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