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在走廊上踉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没有着力点。

他带着满身伤痕,晕倒在警局门口。

再次醒来,是在裴家老宅。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却一抬脚直接摔在地上。

裴母跑进来,抱着他失声痛哭,如何都不肯放他离开。

“溪年,你会死的!”

“让我走,夏柠有危险。”

他执着地想推开母亲,却发现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一声接着一声嘶吼,宣泄出声音里的绝望和无助。

他不能再忍受一次失去夏柠的痛苦了。

就算死,他爬也要爬去法国!

22

两个月后,巴黎舞团迎来了新鲜血液。

那抹身影宛若在丛间翩翩起舞的精灵。

唐柠在聚光灯下舞出最美的舞姿,迎来全场的热烈掌声。

她眼眶一红,带上最灿烂的笑容谢场。

演出结束,她回到后台,桌子上已经送来了颜镜之的第一捧花束。

上面写着他要为她庆祝第一次演出成功。

眼前浮现出颜镜之的脸,她迫不及待换好衣服,准备和他分享重回舞台的喜悦。

刚拉开门,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耳边是货轮的汽笛声。

她这是被绑到了港口。

“有人吗?”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一阵刺目白光猛然亮起,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地眯起眼睛。

她竟然被困在一个集装箱里。

夏知蕴坐着轮椅,缓慢行进到她面前。

唐柠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那满身满脸的伤痕可怖异常,但又无端让她心里觉得难受,好像曾经她也见过一样的伤口。

“夏柠,好久不见。哦不,现在,你已经叫唐柠了,是唐家大小姐。”

女人嘶哑难听的声音让唐柠皱起眉头,挣扎着怒视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如果需要钱,我可以联系唐家。”

低嘎的笑声传来,夏知蕴怒不可遏地捏起她的脸。

“你怎么能忘了我!都是因为你,溪年哥哥才会这么对我!”

“凭什么你这么好命,明明脏得要死,还能一跃成为有钱人家的女儿。”

“凭什么你治好了脚,能进顶尖的舞团跳舞?这一切都该是我的!”

“没关系,还差一个孩子,你再怀一个孩子就行了。”

夏知蕴疯疯癫癫的话让唐柠听得云山雾绕,更加奋力挣扎。

“我根本不认识你,快放了我,否则我未婚夫不会放过你!”

夏知蕴却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她阴恻恻看着唐柠,露出怨毒的笑。

“未婚夫?他来了更好,让他看看你是怎么样人尽可夫的!”

“喂,你们叙完旧没有?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五个混混从暗处走出来,银邪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唐柠的身体。

“没想到,这个女人又养回来了,不枉费我们跟你偷渡过来!”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想没想哥哥?”

一只脏手摸上唐柠,封锁的记忆随着颤抖的身体彻底解开。

被埋藏在最深处不齿的画面死灰复燃,攻击着她的灵魂。

“不!”

她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肯放过她!

衣服被撕扯的声音传来,唐柠再次崩溃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