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寰心如刀绞,转头盯向那个假西阗太子,沉声问:“是他侮辱了你吗?”
郑月昭默然片刻,含泪点头。
温寰松开她,起身拿起方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长剑,大步朝那假太子走去。
假太子被他脸上凶神恶煞的神情骇到,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西阗话,温寰恨红了眼,不管不顾提剑就朝他砍去,假太子只得拿起尖刀对打,可哪里是温寰的对手,不出几招,便被戳了个透心凉。
温寰远不解恨,将人掷在地上,砍了一剑又一剑,像是要把人剁碎。
地上的人彻底没了气息,温寰又一次抬剑时,忽觉后心一痛,皱了皱眉还未反应过来,低头就看见尖刀破胸而出。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郑月昭的手中还握着刀柄,眼神颤抖地看着自己洞穿的地方。
温寰瞳孔骤缩,张了张口,只有血涌出来。
郑月昭松了手,温寰便如山崩般,后退两步跌倒于地,眼神仍死死看着她。
郑月昭与他对视须臾,终是蹲下身去,似哭似笑地问他:“夫君,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何是月昭吗?”
温寰抓住她的手。
“父亲原本取的是昭昭,因为他想让我光明磊落,如日昭昭,可母亲说不好,这个世道,过于光明磊落会自身难保,便改了个月字,虽昭昭,但亦可隐于云影后,亦可暗夜行。”
温寰眼神痛苦,抓着她的手往自己没有中刀的右边胸口处放。
郑月昭摸到有些软鼓的异物。
她颤了颤眼睫,往里衣内探,摸出了一小截赤红,似乎是狐狸的一小段尾巴。
郑月昭垂眸看着温寰:“你是想告诉我,你给我猎来了赤狐,是不是?”
温寰瞪着眼看她。
郑月昭含泪笑了笑:“很红,就像抄家那日,母亲撞墙后流下的血那样红。”
......
郑月昭与郭镇雄早在京城便有联络。
她独自出了山洞,温寰的手下因她衣衫不整不敢抬头,等回过神,发现郑月昭竟然去了郭镇雄那边。
郭镇雄也是带了兵来的,看她的样子,便明白了几分,叫来两个士兵带她回自己那边的营帐。
郑月昭轻声提醒:“被温寰杀死的不是西阗太子,西阗太子穿着士兵的衣服,躲在洞内的尸体下。”
郭镇雄郑重应下。
待温寰手下终于发觉不对劲儿,进洞查看时,一切都晚了。
*
急报在三日后传回京城。
西阗太子身死,国君卧病,剩下三个年长皇子争夺皇位,正在内乱。
温寰也已死于其妾室之手,想要负隅顽抗的其它亲信被郭镇雄斩杀,如今正整肃大军,等候圣旨调遣。
虽说西阗此时最好攻打,可温寰遗留下来的乱子也不少,其子久驻西北,铲除时颇费了一番功夫。
裴琰下令大军休整,择日会派出使者去与西阗谈判。
朝堂上众臣都松了口气。
经此一遭,温寰的叛逆之心已然是板上钉钉了,在褚昂的带领下,众臣纷纷上奏请陛下清理温家,斩草除根。
帝王因其是太后母家,心有不忍,亏得朝臣再三劝谏,才应允下来。
这么大的事自然不久就传入了后宫,还在晨会时被当成了谈资。
“听说那杀了温寰的郑氏容貌倾城,举世无双,被郭尚书收为了义女,要带回京城,由陛下论功行赏呢。”
吴贵妃说着,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姜姝仪身上。
“娘娘看着臣妾什么?”
姜姝仪故作不解,想了想,将手腕上镂雕芙蓉玉镯伸给她看:“您不会没见过御赐的物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