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初不管那么多,来之前,陛下只命令她照看好娘娘,不能让娘娘受一丝委屈,如今娘娘想见陛下,自然就要去见,至于陛下累不累,还轮不着她这个做奴婢的来心疼。

“说不定陛下见到娘娘一开怀,反而疲累顿消,精神百倍了呢。”芳初一本正经地哄娘娘:“去吧,娘娘如今有御赐的信物,宫门守卫也不敢拦娘娘,您何必委屈自己,还惹得陛下心疼呢?”

姜姝仪觉得芳初说得很有道理。

在芳初的服侍下穿戴好,裹上披风,她找出收入匣中的玉佩出门。

乾清宫内,程守忠和衣坐在内殿门外打瞌睡,忽然被人推了推,多年为奴的习惯让他立刻清醒。

是个值守的小太监,慌乱地压低声音道:“姜妃娘娘来了,拿着玉佩要见陛下。”

他话音才落,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临近了,程守忠赶紧揉揉眼,一骨碌爬起来,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姜娘娘,吓得连忙跪在殿门前,魂不附体地问:“娘娘这是做什么啊。”

姜姝仪知道裴琰睡下了,朝内殿看了一眼,也放轻声音,对程守忠道:“本宫要进去和陛下同寝,你不要出声,本宫悄悄进去。”

程守忠:......

他一脸为难:“这,这......”

芳初把玉佩亮在他眼前,半真半假地戏谑道:“程公公忘了陛下的吩咐,要违逆圣意吗?”

程守忠瞪她一眼,但看着那玉佩,也真的犹豫了。

想想陛下待娘娘无有不依的样子,今晚的事应该也不算什么,便咬牙同意了。

内殿门被轻轻推开,姜姝仪把斗篷脱给芳初,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殿内留有一盏彻夜不灭的青铜鹤灯,所以四周虽很昏暗,却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姜姝仪轻车熟路地去了龙榻边,蹑手蹑脚地把床脚的帐子掀开,自己坐下褪了鞋袜,钻进去。

裴琰独寝时向来睡姿板正,在外侧平躺着,忽然觉得胸前压上一个什么东西,还环住了他的腰。

他在军营中待过,后来夺嫡时也需时时戒备,因此养成了警惕的习性,神思几乎是在瞬间清醒,缓缓睁开了眼。

身上那个东西还在乱动,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又去拉另一只,这次没放好,放到了柔软的圆鼓上,她又调整一下,让两只手环抱着她。

熟悉的触感,裴琰知道是谁了。

他没有动,想看看她深夜潜入,还要做些什么。

然而姜姝仪什么都没再做,只安安生生的趴在他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停顿,又吸了一口。

......像是在嗅他。

裴琰有些许无言。

他把手往下移,拍了拍那柔软,声音带着熟睡醒来后的微哑:“你做什么。”

姜姝仪没想到刚才掰来掰去都没醒的人这会儿醒了,惊得抖了一下,然后立刻放松下来,醒了好,醒了她心中更觉得安稳。

“陛下抱抱。”

她软声撒娇,声音带着些许低落。

裴琰抱着她翻身,让她侧躺在床上,窝进自己怀中:“怎么了?若想来朕这里,为何不早些来?”

姜姝仪埋头在他胸膛,闷声:“臣妾知道陛下政务繁忙,想懂事些,不来打扰的......”

裴琰轻笑:“所以就夜里来爬朕的床?”

姜姝仪声音更弱:”可臣妾方才又梦魇了,心里惊惧,只想要陛下陪着。”

裴琰收了笑,低下头:“怎么又梦魇,是朕和你分开太久了吗?”

姜姝仪觉得有这个原因。

她和裴琰同寝从来不做噩梦,近来因为温寰一事,裴琰颇为忙碌,偶尔还要在乾清宫接见近臣,她便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