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怕了。

当被裴琰按下时,姜姝仪惊慌失色,看看背后的窗棂,想要坐起来:“不行不行,去床榻上好不好?庭院里还有洒扫的宫人!”

两人在临窗的长榻上,身后便是窗子,姜姝仪都能听见宫人洒扫地面的声音。

裴琰轻而易举让她动弹不得,态度温和却强硬:“小惩大诫,怎能让你好受,若觉得羞臊,就忍着不要出声。”

那怎么忍得住!

*

姜姝仪不想理裴琰了。

叫水清洗过后,她在床榻上独自哭了许久,裴琰如何哄都无用,哭累了也不肯出去见人,裴琰没法子,只能把芳初叫进来,然而姜姝仪连她也不肯见了,直接把头蒙进被衾里。

裴琰拍着锦被里的人,无奈道:“你起来问问她,可听见了什么动静。”

姜姝仪觉得除非宫人们是聋子,不然什么动静都听见了!

她不动,裴琰看向芳初。

芳初会意,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觉得今日黄历写的可能是宜装病,不宜当差。

她走上前,故作疑惑地问:“陛下说的是什么动静?奴婢刚才只顾与程寿闲聊,没留心外头的声音,还请陛下娘娘恕罪。”

裴琰低头:“你听见没有,他们没人留心这里。”

姜姝仪把被衾拉下一截,含泪瞪裴琰:“她在外殿,没听见也是寻常,方才在庭院里打扫的宫人肯定听见了!”

裴琰将被角掖好:“听见就听见,朕这里的宫人都很有规矩,不敢私下议论什么。”

姜姝仪不搭理他,看向芳初,有些抽噎地吩咐:“收拾东西,本宫现在就要回昭阳宫去。”

芳初看看陛下的脸色,笑道:“这奴婢可不敢,娘娘若走了,陛下生气要打死奴婢可怎么办。”

姜姝仪带着怨气:“你放心吧,咱们陛下仁慈待下,舍不得罚宫人,只会罚本宫!”

裴琰明白了。

若说声响,往常哪怕在床榻上,宫人也难免会听见一些,今姜姝仪日气恼,最大的原因应当是自己刚才太过强硬,说要罚她,就没有像往日那样时时体恤怜惜。

他笑叹一声:“朕如何舍得罚你,若真的罚了你,你现在哪里还能这样底气十足的顶撞朕?”

姜姝仪想了想,好像有道理,前世被他“重罚”后,她连犟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她还是有些羞恼,需要个台阶才能跟裴琰和好。

“再过两日你就要回昭阳宫了,真的要与朕闹别扭吗?”

裴琰柔缓下来的声音格外惑人,姜姝仪甚至听出了几分落寞可怜。

她对上裴琰点漆般的眸子,轻哼一声:“要陛下抱!”

裴琰失笑,应声“好”,张开双臂,让姜姝仪贴进自己的怀里。

*

裴琰打定主意要让姜姝仪离开,姜姝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乾清宫,外面还有许多事等她处置。

这两日她格外黏着裴琰,裴琰总叹气,说她这样不好,可眉眼间却带着笑。

姜姝仪就继续黏他。

不过终究还是在第四日,裴琰下定决心要让她回宫。

“你若想朕了,拿着玉佩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裴琰垂眸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胳膊的姜姝仪,已经不知第多少次无奈叹气。

姜姝仪声音委屈:“离了陛下,太后娘娘和清嫔欺负臣妾怎么办?”

她需要讨个准话,如果出去不能护着自己人,不能对六宫耀武扬威,她宁可赖在乾清宫。

裴琰:“不是与你说了吗,母后病了,没有心思再管嫔妃之事,清嫔如今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