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寿把之前告姜娘娘状,正好被姜娘娘听见的事颤颤巍巍地说了一遍。

程守忠听罢冷笑道:“该!让你没眼色,话都不知道怎么禀,被打死一次就学聪明了。”

程寿差点吓死过去,很想问干爹一句:“人言否?”

他慌乱道:“干爹,是陛下让奴才看着娘娘一言一行,及时回禀的啊!陛下不能不管奴才吧?”

程守忠懒得搭理这个蠢儿子,把他撵一边去了。

*

姜姝仪确实想打一顿程寿。

然而还没瞅准时机,便被一不速之客打断。

这是大军出征的第二日,温瑶已然沉不住气了,晨会过后就来乾清宫求见。

先前陛下是为战事忧心,父亲已然做了元帅,陛下再不必殚精竭虑,也是时候该与她做真夫妻了……

未几,程守忠出来了,揣着拂尘笑眯眯道:“清嫔娘娘请进殿内等吧,陛下这会儿还在御书房与吏部几位大人议政,兴许得过个把时辰才能回来。”

温瑶没被拦在门外,总算是定了心,抬步朝巍峨庄严的宫殿走去。

乾清宫她已然不陌生了,只是这次来,却发现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对劲。

御案下换了张织锦地毯,绣纹精致华美,和之前那张素净的天差地别;桌上多了不少糕点碟,有几碟里面明显少了一两块;花几上摆着个粉彩绘花鸟图的双耳瓶,温瑶记得,先前明明是个天青色的纯色釉瓶。

还有殿内的熏香,泛着股清甜,像是女子喜爱的气息。

鬼使神差的,温瑶抬扭头看向内殿方向。

纱帐遮掩,她看不清里面,被什么驱使着,她抬步往那边走去。

“哎呦娘娘,这是陛下寝殿,可不能擅闯呐!”

程守忠赶紧上前高声阻拦。

姜姝仪在内殿胆战心惊,站在墙后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声响。

她扭头看向身旁同样不敢出声的芳初,用眼神询问:不是让程守忠拦着温瑶不许进来吗?他怎么把人带进来了!

芳初一脸无辜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外头,温瑶也回过神,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

她皱眉问:“陛下这几日有没有私底下临幸嫔妃?”

这兴师问罪般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娘娘来了呢。

程守忠腹诽一句,而后堆着笑:“若陛下召幸哪位嫔妃,后宫里能不知道消息吗?”

温瑶:“所以本宫问的是私底下,兴许哪个嫔妃狐媚,勾着陛下厮混,不敢传到后宫也未可知。”

程守忠继续敷衍堆笑:“哪有这种事,陛下的为人如何,娘娘还不知道吗?”

温瑶看程守忠神情不似作假,才稍稍安心,在一把远离那地毯的椅子上坐下,等着陛下回来。

外殿安静下来,可姜姝仪知道温瑶没走,就更提心吊胆了,唯恐发出一点儿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芳初见姜娘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对不住了姜娘娘,谁让您昨日与冯美人搂搂抱抱,惹了陛下生气呢。

殿内忽然发出一声脆响,是一只茶盏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姜姝仪不可置信地瞪向芳初。

芳初的神情满是慌张,指了指离自己太近的茶案,摆着手用口型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还有什么要紧!

“里面怎么回事?!”

温瑶立刻站起身,又要往内殿走,绷着脸问:“谁在里面?”

程守忠赶紧快步到她面前,跪下阻拦:“应是哪个御前宫女在清扫寝殿,不慎摔打了东西,惊扰到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回头陛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