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也死抓着拉扯,裴琰看见她耳根红的惊人。

他本来是没多想的。

“姜妃,朕让你放手,这是旨意。”

上次向他开口讨要衣裳时都不羞愧,如今羞愧什么。

姜姝仪先前被裴琰换名字时会惶恐,唤位分则是寻常,在乾清宫朝夕相处了这几日后,却完全反了过来。

她现在被叫名字无所谓,被叫位分就有些不安了。

看着裴琰淡下来的面色,姜姝仪不敢僵持了,默默松了手,然后翻身面朝墙,拿被衾将头蒙了起来。

裴琰从姜姝仪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里衣。

皱皱巴巴,上边是被抱皱的,下边......

裴琰自幼聪敏,对许多东西见微知著。

他闭了闭眼,尽量平心静气。

“朕才离了你一日。”

顿了顿,裴琰补充:“一个白日,昨夜还陪着你。”

姜姝仪一句话都说不出了,紧紧抓着锦被的边儿。

裴琰看着她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好奇地问:“你之前也这样吗?朕没有召你侍寝的时候。”

姜姝仪羞愤欲死,闷声回他:“没有!”

裴琰想了想,也是,之前她没自己的衣裳。

他提议:“若不慎再起这种心思,可以试着抄抄佛经。”

姜姝仪忍不住了,在被衾中求道:“别说了......”

裴琰觉得她快哭了,终是按捺下一些教导之言。

他本是有正事与她谈的,再过三日,温寰及大军只要一离京,裴琰就不必再顾及什么,可以解了姜姝仪的禁足,放她回去。

可如今这样子,也不知她愿不愿意走。

姜姝仪蒙着头不动,像是要把自己闷死在被衾里。

裴琰将皱巴巴的,他不可能再穿的里衣放在床边矮几上,而后亦上了榻。

姜姝仪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拥着自己,下意识想挣脱。

“别动。”

姜姝仪不动。

“不是你想的吗。”裴琰温缓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隐隐带着几分笑意:“朕舍不得你委屈。”

姜姝仪只想死一死。

*

大军出征在即,裴琰这三日忙了起来。

不过每每离开时,他都没忘记放一本清心经在正对着床榻的花几上。

姜姝仪:......

她百无聊赖,便很想出去。

自那日冯依月闯乾清宫后,姜姝每每问起她和苗望舒的近况,芳初和程家的太监们便说一切都好,不必忧心,但姜姝仪却有几分将信将疑,怕是裴琰吩咐她们报喜不报忧。

毕竟裴琰这段日子都和自己同寝,没有召幸温瑶,很大可能是自己当日掌嘴温瑶时打伤了她的脸,她因为毁容彻底失宠了。

如此深仇大恨,温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找不到自己报仇,又怎会轻易放过望舒依月她们。

于是在第三日裴琰晚归后,姜姝仪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裴琰垂眸,笑着揉揉她的发顶:“成何体统。”

程守忠等人习以为常地低下头装死。

姜姝仪才不管体统不体统,仰起头,软声软气地撒娇:“陛下抱臣妾进内殿好不好?”

对上她乌黑莹润的眸子,裴琰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将她放到内殿的床榻上后,裴琰将对面香几上的经书取下,放到了目不能及的书柜里。

回来见姜姝仪眼巴巴地等着他,像个被饿了一整日,等着投喂的孩童,他斟酌道:“明日朕要送大军出征,今夜需早些休息。”

姜姝仪的面上霎时浮起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