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病来势汹汹,太医从未见过,皆束手无策,帝王下旨,许以重金爵位举国求医,然而应召的医者不少,却都是踌躇满志而来,灰心丧气而去。

姜姝仪一日能醒来的时候很少,大多时候睡得昏昏沉沉,不知昼夜。

又一次睁开眼是黄昏,满殿残照,如撒金齑。她扭头,想看看窗外是什么景象,却瞧见了睡在自己外侧的裴琰。

男人和衣而卧,甚至连硌人的发冠都不曾拆卸,面朝着她,昔日温雅俊美的眉眼,如今带着浓浓疲倦。

姜姝仪眼睫如蝶翼扇动般轻颤了两下,想要撑起身子去帮他摘下发冠,可因为没有力气,刚撑起半边身子就又跌了回去,呼吸也跟着急促了几分。

“做什么。”

熟悉的嗓音传来,裴琰不知何时醒的,此刻已然坐起身,看见她弄开了被角,便熟练地掖了掖。

姜姝仪气息还没缓和平稳,怕他担心,便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裴琰瞧她这模样,猜测她是想要自己抱她了。

他把人用被衾严严实实裹好后,伸手,将姜姝仪连着被衾一起抱入怀中,垂下眸光,轻声问她:“有哪里难受吗?”

姜姝仪摇了摇头,这病怪得很,不疼也不难受,只是一味的让她嗜睡,没有力气,饭也吃不下,才半个月,她已经消瘦了一大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