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像是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子,可又控制不住腿软往下滑。

裴琰深深闭了闭眼,感受着怀中温软,只觉得心中千钧之石终于落地,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来。

他竟一时失言,只能抬起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以表安抚。

姜姝仪把脸埋入他怀中,像是被骗离爹娘许久,千辛万苦才归家的孩童,还在哭着央求他:“不要松开我,就这么抱着我,我怕,我好怕啊......”

裴琰紧紧抱着她,盯着她蓬乱的发顶,声音微微沙哑:“好,不松开你。”

他的状态并没有好多少,一双长眸熬得通红,连日赶路满身风尘仆仆。

但姜姝仪顾不上这么多,得到应承就放心的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脑子嗡嗡作响。

裴琰一边任由她发泄,一边确认怀中人是不是全须全尾。

姜姝仪哭累了,又开始觉得不真实,哪怕被裴琰的气息围绕着,也觉得不真实。

她停住啜泣:“陛下打我两下吧,让我不知道是不是做梦。”

“是该打。”

裴琰嗓音温沉,将手放在她腰下。

姜姝仪憋住哭等,然而许久也没等来疼。

她顿时又要哭:“不会真是做梦吧?可是好真啊,我抱着陛下,像真的一样!”

裴琰在她头顶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是做梦,是朕舍不得。”

姜姝仪却仰起一双噙着泪的眼睛看他:“不要舍不得,打吧,让臣妾安心。”

裴琰用拇指为她抿去眼泪:“非要疼,你才能安心?”

姜姝仪落泪点头。

裴琰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府衙的门已经被破开了,他抱着姜姝仪走进去。

亲卫跟随在帝王身后,见一个人抓一个人。

等到了后院,抓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后,裴琰问他:“这里有没有无人居住过的房间,要整洁的。”

管事颤颤巍巍:“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啊!”

话未说完便被掰脱臼了胳膊,他颤抖着声音:“有!有!”

“引路。”

裴琰淡淡抛下两个字,亲卫才松开这管事。

管事赶紧哆嗦着给他们引路。

是毗邻姜姝仪之前被关的那座院子,布局也差不多。

亲卫守在外面,裴琰径直进门,入了内室,把姜姝仪放在床榻上。

他要起身,却被一双柔软的胳膊死死抱住,哭到沙哑的声音在身下响起:“不要走,求求陛下了,一刻也不要离开臣妾!”

裴琰温柔地看着她,解释:“朕总要去了衣袍。”

姜姝仪只是眼巴巴的哑声重复:“不要走,不要走......”

裴琰意识到她只有碰着自己,才会稍稍安心。

他垂眸问:“那还要疼吗?”

姜姝仪又开始落泪,避而不答:“要陛下......”

裴琰便没做别的。

他躺下,让姜姝仪缩入自己怀中,像在宫中的每个夜晚,如胶似漆,密不可分。

裴琰其实有很多事想做。

他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尤其是欺负过姜姝仪的人,应该千刀万剐。

他也有很多事想问。

姜姝仪这几日受了多少委屈,从重生到现在,独自承受了那么多事,是不是经常担惊受怕?

可这些都不及怀中人此刻的安宁重要。

姜姝仪总算累极,昏睡了过去。

裴琰仍然没有离开。

若她醒来看不见自己,该是何等惊惶。

事情也果然如此,姜姝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