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疑惑:“你做什么?”

姜娴容声音像是要哭了,双手交叠跪拜于地:“臣女昨日住在昭阳宫偏殿,因,因月事,不慎弄脏了娘娘的床褥,求娘娘降罪......”

姜姝仪难得被她弄愣了。

玉珠凑过来低声解释:“五小姐入宫当夜来了月事,不敢对人言说,只好自己忍着,直到第二日宫女去收拾床褥才发现,带着她去沐浴清洗,用了月事带,奴婢告诉过她无妨,五小姐却一直心惊胆战,怕娘娘责罚她。”

姜姝仪被逗笑了,捧着杯盏道:“起来吧,偏殿不是本宫住,换套床褥就行了,你走吧。”

姜娴容紧绷了一夜一日的心松下来,但转瞬又提起:“娘娘,娘娘不责罚臣女吗?”

父亲说女子月事是污秽之物,若身上带着,连祠堂都不许去,娘娘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不生气,不会是现在不发作,等会儿要陛下降旨打杀她吧?

姜姝仪没耐心:“非要罚,你就回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母亲,就说本宫的话,让她打你一顿。”

姜娴容心安了,连连叩首谢恩。

第110章 病愈

由王院判把过脉后,姜姝仪终于吃上了膳食。

她醒来没一会儿就觉得饿得饥肠辘辘了,所以哪怕对着这些往日厌弃的清淡粥菜,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又想睡的时候,裴琰回来了。

姜姝仪看见他便想起昏过去前的事,腿立刻软了软,转而想起他说自己把他当玩物,又忍不住稍稍心虚。

裴琰面色如常地走过来,仿佛没看见她闪烁的目光,在床边坐下,摸着她的额头问:“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

姜姝仪听出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她是高热烧的,裴琰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好在他忘了算账的事。

姜姝仪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拉过来他的手把玩儿着,娇气地告诉他:“哪里都难受,没力气,头还有点晕晕的,想去沐浴,还想吃八宝鸭,胭脂鹅脯,剔了刺的香酥鱼......”

裴琰面色平静地打断她:“不用想了,你这半个月都不能吃这些东西。”

姜姝仪瞧他一眼,闷闷地“哦”了声。

见裴琰不说话了,只看着她,姜姝仪生怕他再想起了算账的事,立刻依偎进他怀里,转移话题:“臣妾怎么忽然高烧了呀?”

裴琰伸手搂着她,沉默了会儿,道:“朕不知道。”

姜姝仪诧异抬头:“啊?”

“朕不知道。”

裴琰又重复了一遍,垂眸看着她:“朕开始,只以为你是疲惫的昏睡过去了,为你清洗过后抱着你睡,大约一个时辰,你忽然烫手起来,喊也喊不醒,朕才觉出不对,找来太医,说你烧的比朕之前还重,若不及时退烧,恐有性命之忧。”

姜姝仪对上裴琰沉沉的眸光,才知道自己原来生了这么大一场病。

她只是感觉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有些许不适而已。

“或许是朕过了病气给你,也或许是太狠了,你承受不住。”

裴琰将姜姝仪腿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盖到她胸口下,继续道:“总归与朕有关,朕不该太过纵容你,陪着你胡闹,以至于险些伤了你的性命。”

姜姝仪感觉自己生了场病,他倒有滔天的怨气了。

她可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哼唧着认错:“是臣妾不好嘛,臣妾知道错啦,陛下就看在臣妾大病初愈,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别计较了,臣妾保证以后乖乖听陛下话,再不让陛下担心!”

裴琰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不知道,如果姜姝仪因自己而死,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