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厢房内,一问才知道,天香楼一直跟宫里采买的太监有来往,程守忠最清楚这里头的门道了,报了个管事大太监的名头,说是亲戚,掌柜自然而然要恭维着。

姜姝仪没想到太监的名头都这么有用!

程守忠讪讪笑了两声,偷眼瞅陛下,生怕陛下觉得自己狗仗人势。

裴琰给姜姝仪夹了她爱吃的鱼肉,发现竟然没把大刺剔除掉,便又夹回自己的盘中。

他一边剔刺,一边淡淡道:“你做事有分寸,管好手底下的人,小事我不追究,若仗着你欺压百姓,我便不会纵容。”

程守忠差点跪下应声,顾及到再外面,只连连应是。

姜姝仪盯着裴琰盘中的鱼肉,看他剔过刺后要自个儿吃了,顿时急得唤了声:“夫君!”

裴琰笑了声,微微挑眉看着她。

姜姝仪发觉自己被戏耍了。

她轻哼一声别开脸,去夹素菜。

面前的金边碟子中落下一块鱼肉,还有裴琰的轻哄声:“吃吧,本就是给夫人剔的。”

姜姝仪耳尖微红,夹起那块鱼肉放入口中,狠狠咬碎吃了下去。

裴琰下午带了姜姝仪去京郊赏花踏青,而后赶在黄昏落钥前,乘坐马车回了宫。

姜姝仪玩得尽兴,在马车上便开始昏昏欲睡了,裴琰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小憩,下车时也没叫忍心醒她,等把人抱下马车,才后知后觉西华门离乾清宫还有一大截路,不可能抱过去。

他垂眸,轻声:“醒醒。”

程守忠:......您这声音是催眠还差不多!

姜姝仪自然是没醒,裴琰思索片刻,吩咐道:“姜妃睡得沉,传一顶轿子过来吧。”

程守忠明白了,抱着娘娘走嫌丢面子,撒了手又舍不得,坐到轿子里就能随便抱了。

他一脸认真地应声下去安排。

姜姝仪玩儿累了睡得沉,纵然感觉被抱来抱去,颠颠簸簸,也不愿醒,嗅着熟悉的香气睡得香甜。

不知睡了多久,她在裴琰的怀中醒来,听到耳边是同安长公主的啼哭声。

姜姝仪一下子就睁开眼了,发觉自己还枕着裴琰的腿,地上铺了绒毯,她就这么在外殿不雅的酣睡。

裴琰正在批今日耽误的折子,察觉到腿上之人动弹,垂眸看她一眼:“醒了?”

姜姝仪带着未消退的睡意“嗯”了声,坐起身,看了眼在殿内跪着哭的同安长公主,有些懵怔。

裴琰解释:“同安今日才听说她要和亲之事,来求朕收回成命,朕告诉她,你已为她求过情,她如今不必去和亲了,她便开始哭,把你扰醒了。”

实则是裴琰觉得姜姝仪这会儿睡了,晚上大概会睡不着,昼夜颠倒对身子不好,所以故意放同安进来吵醒她。

姜姝仪并不知道裴琰心中所想,看着同安长公主,还没开口,对方就泪盈盈地看过来,满怀感激地哭道:“皇嫂,臣妹对不住你,上次被皇兄责罚训斥,回去后还咒过你早日失宠,没想到皇嫂是这么好的人!当日那壶茶水,皇嫂是真的失手才泼向臣妹的吧,臣妹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罪该万死,皇嫂打臣妹吧!”

姜姝仪:“......本宫就是故意泼你的。”

她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同安长公主道:“你把本宫的妹妹推进水里,若非你是公主,本宫没胆子做的太过,哪里可能只泼一壶茶水,本宫会直接把你扔水里。”

同安长公主一愣,然后继续哭:“可皇嫂没扔,看来在皇嫂心中,臣妹还是与其它人不同的......”

姜姝仪:“......”

她一头倒进裴琰怀里,不想搭理同安,闭上眼:“臣妾再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