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本宫深得圣恩后,每次宫宴母亲都有意避着本宫,可是心里也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心虚?”
窦氏面色有些难看,可也什么都不敢说。
姜姝仪上辈子一直没闲心来兴师问罪,并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她有更多焦心的事,窦氏又有眼色的没往她跟前凑,慢慢就淡忘了,可今生什么事都不用思虑,她倒一桩桩记起来了。
“本宫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因为手笨,总是绣不好女师教的样式,被母亲用恶言斥骂,还叫来了姨娘,让本宫绣,姨娘在身旁跪,什么时候绣好,姨娘才能起来。”
窦氏低着头,浑身抖若筛糠。
“也记得有一次母亲丢了支金簪,那日只有本宫和大姐姐进过母亲的内室,母亲叫来我们两个审问,大姐姐哭着说不是她,本宫只是懵然,哭不出来,便被母亲以此为由定了罪,连赃物都没搜出来,就把本宫拉到众兄弟姐妹面前当众斥骂,打了板子,直到后来大姐姐忽然添置了许多胭脂水粉,母亲才察觉出端倪,知道果真是大姐姐偷了金簪。”
姜姝仪真沉下心来想这些事时,人仿佛也回到了那时候,攥紧的掌心忍不住发抖,不知是受冤的无助,还是受辱的愤恨。
窦氏恐惧不已,生怕姜姝仪这时候算账,连累女儿,忙颤抖着声音认罪:“都是臣妇的错!臣妇有眼无珠,在幼时苛待了娘娘,罪该万死!可是臣妇也真的没有存过故意冤枉娘娘的心思啊,当初不搜赃物,是觉得娘娘之所以偷窃金簪,是因为顾姨娘有了什么难处,便想着狠狠责罚娘娘一次,让娘娘以后不敢再犯,金簪便算给娘娘和顾姨娘了,后来得知是妍柔所窃,也立刻还了娘娘清白......”
姜姝仪闭了闭眼,胸口闷窒。
她是还了自己清白,可也只不过斥责了大姐姐几句,然后对她说是母亲错怪你了,也是你嘴笨,不知道好好辩解,以后这种性子早晚要吃亏,此次就算提前替你长了教训......
窦氏做过许多让幼时的姜姝仪承受不了,在无数个日夜难以释怀的事,也说过很多让姜姝仪现在想起来,还会愤恨到发抖的话,可偏偏,她真的没有生出过谋害自己和姨娘的心思。
父亲自诩是儒家君子,奉行子女该对父母逆来顺受的道理,若窦氏想毒害或故意为难她,连理由都不用找,哪怕姜姝仪去找父亲告状,父亲也只会用芦衣顺母,卧冰求鲤的典故来教导她,告诉她仍要孝顺,努力感动母亲。
所以姜姝仪竟是连名正言顺痛恨窦氏都没办法,幼年在她身上受的百般冤屈,好像也只能善罢甘休,随时间消散了。
第80章 慧婕妤自尽了
姜姝仪平复了些许情绪后,不屑地冷笑了声:“母亲说的好听,可若本宫没有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可以随意对你和你的子女还报,恐怕这辈子也听不到母亲一句认错。”
窦氏闻言更惶恐,连忙往前膝行了些许,挡住小女儿,哀求道:“臣妇知道都是自己和妍柔的罪孽,可娴容是无辜的啊!她性子从小就和顺善良,没有欺压过任何一人,且自打娘娘在宫中受恩宠,三姑娘她,不,臣妇失言,是姜答应她便在家中只手遮天,臣妇不敢管束娘娘的亲妹,娴容已受了不少折辱,娘娘就算连罪,也该出气了,若要再罚就罚臣妇吧,不要牵连娴容啊,求娘娘了!”
她说着磕起头来,姜娴容想拉母亲又不敢,只好哭着解释:“母亲,娘娘没有欺负女儿,女儿刚才因为冲撞长公主,被推进了荷池里,衣裳湿透不敢走动,幸亏被娘娘发现,让玉珠姐姐带女儿来这里更衣,才免了女儿当众受辱......”
姜姝仪听得心情舒畅了些,也明白这位五妹妹为什么是如此窝囊的性子了。
本性就不强,又被姜婉清仗着自己的势欺压多年,可不就越活越窝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