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问,“老林,除了捕兽夹,在林场还会遇到些什么危险?”
“林场没有猛兽,但是有野狗。要是他们攻击人,和遇上狼也没多大分别。”老林说。
边言倒是有准备,“备了超声波驱狗棍的。”
他又问,“这么大片林场,估计有盗伐吧?”
老林沉默了好一阵才说,“这些年盗伐的少多了,但偶尔也有。”
老林叹口气,“林场条件苦,没多少年轻人肯来。有时发现盗伐,守林人都是一帮老头子,哪追得着。”他说回正题,“你们要是没遇上还好,要是遇上盗伐的千万别起冲突,刀斧锯子可不认人,山上山洞也多,惹急了出了什么事往洞里一扔,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再说,其实有时也就是山民来砍棵树修补下房梁,都是过得不容易的人。”
老林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大山里面住的人家少,政府把这都改造成经济林后,还没能搬出去的都是些苦人家,有些娶不上媳妇,到了四五十还打光棍……”
“总归女娃得留神点。”老林没细说。
苏遇知道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和照不到的地方,都各有各的阴暗与无奈。
她把这几条都写了进去。
“两人一组作业,不能摸黑进出山,也不能摸黑作业,注意不要落单。”边言强调说。
苏遇心里盘算,这样一来耗在这个项目上的时间会被拉得更长,想到刘国松先前就对此不满,苏遇只怕这下团队其他成员也会有意见,毕竟,这要影响收入。
她正想提,就听边言说,“这个项目的部门绩效和个人提成按照三倍计算,袁林会发文给绩效管理岗那边。”
苏遇,“谢谢边总。”
她埋头继续写。
边言脑子却不停转,他知道,林场这单不过是投石问路,江黔区市场真打开了,后面还有很多项目要忙。
边言考虑过让刘国松负责部分项目,但前晚的谈话,让他彻底否定了这一想法。
对接政府项目,最不能偷奸耍滑。政府一时满意了,前来投资的企业不满意,最终都难免出问题。
尽管刘国松在专业上无可诟病,但是这单要让政府和投资的企业都满意,在价值衡定上,需要一杆真正的天平,而不是左右逢源的陀螺。
最合适的人选的确是苏遇,但偏偏常刚对她有看法,还很根深蒂固。
想到昨晚和常刚的电话,边言沉思录下,还是试探发问,“苏遇,你觉得常刚只是因为你的做事风格,还是单纯针对你?”
他只听她讲了个大概,并不了解全貌,但他必须得去打破这僵局。
苏遇觉得这个问题不好直接回答,她合上笔记本电脑。
“边总,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你觉得我工作之外,是个什么样的人?”
边言听出她隐含的不悦和反击的势头,像只浑身尖刺都竖起来的刺猬,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边言就是欣赏她这股子劲,他说,“闯劲和拼劲你都有……”
“但是缺点韧度?”不等边言说完,苏遇就接了过去。
边言笑了,他淡淡说道,“这也可以说是坚守原则。”他笑容敛去,“很多事情都是可左可右,但是常刚怎么想,没人能左右他。”
苏遇知道边言想得深,对于她和常刚的分歧,她很坦荡,“边总,在职场上大家站的位置不同,得到的结论不同,很难避免分歧,没法强求同理心和共情。”
苏遇看着边言,“我当时对常局的失望做不到同理心,我也不能要求常局现在对我做到。我们不过都是从工作出发,各有各的坚持。”
边言神色严肃了几分,“所以,苏遇,你要知道,这一次的评估,你再累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