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伸出手,手心向上。

边言看了她一眼,眼眸极深,将香榧子放在她手心上。

苏遇细细的嚼,“香。”

她脸上带着笑意,有细小的雨珠飘飞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边总,你尝一颗。”

边言刮完一颗,就掌握了要领,很快,他又刮干净一颗,仍是递给苏遇。

“没事,你先吃。”边言说。

苏遇“噢”了一声接过。

好一会儿,边言将取出来的十几颗香榧子都给弄得干干净净,他从背包里拿了小食品袋给装好。

“慢慢吃。”他看着苏遇,将那小小一袋香榧子递了过去。

苏遇犹豫了下,看边言神情平淡,好像递给她的并非是他冒着自损形象和摔伤风险去摘得的坚果,反而更像是他往常无数次递给她看的《合作协议书》、《评估报告》等等。

苏遇大方接过,道谢。

边言又说,“生香榧子油脂太高,容易积食,一次不能吃太多,万一肠胃不耐受。”

“是,边总。”苏遇规矩回答。

边言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到了嘴边明明想说,最后却还是抬头看了看愈发阴沉的天色,环视了下四周,“这雨不会停了,我们回去吧。”

苏遇也觉得这雨大概能缠绵着下完这整个深秋、初冬交易之时。

她出声,“好,边总。”

她弯腰去拎放在一旁的背包,却已被边言一手抄过,一甩去背上背好。

两人往回走。

雨不仅没停,反而下得大了些。“嗒、嗒、嗒”的打落在树叶和地面上。

苏遇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不用着急。”边言说,他走在她后面半个身位,“小心路滑。”

苏遇一手紧紧拽着那一小袋香榧子,一手杵着登山杖,将步子放得慢了些。

两人沉默无言,静静的往回走。

雨丝带走空气里的暖意,周遭温度渐凉。

离护林站不远,边言昨晚那股窜来窜去的疯狂念头,才终于开始慢慢回归理智。

此时,他似乎有些醒悟,自己刚才做了一件于他而言,多么疯狂的事情。

在他过去的三十五年中,他不曾做过,也不屑于做。

但是,这次,他就那么做了。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苏遇,从小袋里掏着香榧子,吃得正欢。

“喜欢吗?”他问。

“喜欢。”苏遇飞快的回答。

丝丝暖意从心中溢出,流淌……

依稀能看见护林站的几排木房。苏遇正想对边言说“要到了”,一股闷痛就从胸部传来,猝不及防,她轻轻闷哼了一声。

这段时间里她忙得有方向,也有动力,浑身都是劲儿,她似乎忘记了,那颗藏在胸口的囊肿。这痛准确无误的提醒她,项目再重要,在身体的痛感面前都显得没什么意义。

苏遇皱着眉,回过头看了眼在细雨纷飞中倾身向她的边言。

他温声询问,“是不是不舒服?”

苏遇摇了摇手,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黯了下去,“边总,数据采集再有 5 天就结束了,分析数据和出评估报告,大概需要 5 天。”

她抬头看着边言,“边总,10 天后,我能不能请一个小长假?”

微雨像断了线的珍珠,嘣一下从天洒落,淋落在他们身上。

苏遇知道痛感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但她也不想拖累项目,这是胡家磊第一次主导的案子,她想要让他做得完美。

再者作为基德合伙人,她不想成为横亘在基德和常刚之间的天堑。她知道边言在努力帮她化解矛盾,但是解铃还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