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实际情况,又马上否定,“皇上专门派了武艺高深的护卫相送,只怕旁人不敢动手。”
“夫子难道还没看透,旁人不但会动手,只怕还易如反掌。”
陈瑾湛性子刚正,从不会往阴暗的这一面想。
如今被谢书淮一句话点醒,突然明了,最想要陆经年死的人不就是皇上吗?
六皇子一直没有回京,就连正常的回京守孝服丧。
皇上都没准。
怎可能放陆经年平平安安回故乡。
往日陆经年的宿敌众多,只怕大内总管早已和这些人通了气。
果然一切明面上的,都是做给全朝的群臣们看的。
背后的复杂多变才是真的。
近日的公务已让他头疼不已,他根本没心思往这方面想。
他再一次暗叹,他果然不适合在朝中待。
等到谢书淮入仕后,他定要早早离开朝堂。
此次,是新皇的旨意,他不能抗旨。
陈瑾湛疲惫道:“难道陆经年就猜不到这些,甘愿赴死吗?”
谢书淮回道:“他当然猜得到,也自知难逃一死。”
“所以,他重要的家人应当早已悄悄送走,不会与他一道离京。”
“此次与他一道出京的,都是必死之人。”
在谢书淮的再三点拨下,陈瑾湛也终于看破了这层迷雾。
陆经年的主动辞官,实则也只能救他的儿孙。
救不了他自己的命。
倒也不枉陆经年谋划一场,他的后人除了与科考无缘外,还能隐姓埋名活下来。
总好过诛灭九族。
谢书淮猜想得没错,三日后,孟太傅收到陆经年在彭州境界遇刺身亡的消息。
孟太傅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并没多惊讶。
只有陈瑾湛唏嘘不已。
许阳县。
天气逐渐转凉,谢书淮给林玉禾母女俩,以及崔氏和运姐儿的冬衣也捎带了回来。
还来信说道,仇人已死。
让林玉禾与崔氏高兴了许久。
一边的杨氏再也忍不住打趣起林玉禾来,“这谢郎君,整日惦记着你。”
“你也不给人家回一封信。”
“你不愿,总要代表运儿和团儿写一封吧。”
林玉禾一直迈不过去,前世谢书淮娶李云萝那道坎。
即便心中再牵挂,都没回过信。
嘴硬心软,一闲下来就会想,他在做什么?
可记得给自己加衣,会不会还傻傻地只穿一双单鞋,又长冻疮。
这次回许阳时,听人说李云萝也去了京城。
她会不会又去找谢书淮。
谢书淮会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对她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矛盾又放不下的偷偷思念着谢书淮。
每次都是崔氏回信给谢书淮。
今日听杨氏一调侃,她面上只是笑笑。
两人自顾自说着,完全没在意,团姐儿挥舞着手臂,从棉垫上站了起来。
颤颤巍巍朝两人走了过来。
还是进屋的运姐儿看到的,她大声欢喜道:“舅娘,妹妹会走路了。”
林玉禾当即转身,就看团姐儿不知已走了多少步。
高兴地鼓励道:“团儿,到娘这儿来。”
此时小团子,已走到了杨氏身边。
杨氏高兴地把她搂到怀中,亲了亲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