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那婆姨端出去的血水,心口刺痛。

他刚到门口就被接生婆拦了下来,“这位郎君,你莫要往里闯,这时进来只会给我们添乱。”

谢书淮低声问道:“她如何了?”

“放心吧,你娘子胎位正,不会吃太多苦,快出去。”

接生婆力气大,一把推出谢书淮。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谢书淮伫立在门口,听到屋内的林玉禾传来一阵痛苦的嘶吼声。

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接着就听到产婆焦急的声音,“娘子莫睡,使劲,孩子快出来了。”

屋外的大夫一直留意着屋内的动静,

谢书淮抵在门口,大喊道:“禾禾别怕,我就在门口。”

痛到失去所有力气时,林玉禾听到谢书淮的呼喊声

强撑着精神,好似又有了力气,两手紧紧抓住床沿,铆足力气。

霎时后,房内一阵嘹亮的啼哭传来。

屋外的大夫,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长长地舒了口气,“生了。”

房中两个产婆也是一喜。

岂料就在这时,守在林玉禾身边的产婆大声道:“不好,这娘子见血了。”

“这可如何是好?”

谢书淮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妇人生产之事,他听崔氏提过。

知道接生婆嘴里的‘见血’是何意。

他也慌了,一把拽过那大夫大吼道:“快,告诉她们如何止血。”

大夫听里面的产婆描述不清,又看到谢书淮要杀了他的眼神。

又让他的婆姨,去把他的女徒弟喊来了。

屋内的林玉禾,此时就如同破败的人偶,双眼半睁眼神涣散。

她虚弱唤道:“书……淮,书淮。”

谢书淮耳力向来很好,也不再顾及屋中的两位婆子,硬闯了进来。

看到一身是血的林玉禾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好像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谢书淮心口漫过惧意,不由得红了眼眶,眼中依稀有泪。

他紧握着林玉禾的双手,抬手抚了抚她脸上的乱发和汗水。

柔声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别怕。”

“你定会好好的。”

林玉禾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她轻轻回握了下谢书淮。

那女徒弟一来,两个婆子合力才把这碍事的谢书淮再次赶出去。

他就守在门口不敢离开寸步。

竖起人多耳朵紧贴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出女徒弟还学了些本事,语气沉稳指导着两个婆子。

谢书的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连大夫婆姨手中的孩儿也顾不上看一眼。

更没问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

大夫婆姨也不敢主动告知,僵硬地抱着孩子进了屋子。

直到天黑时分,那女徒弟和两个接生婆才把林玉禾的血止住。

为她清洗了身子,为她换了件大夫婆姨的衣衫。

几人神色疲惫,缓缓从屋内出来。

“郎君,你娘子的命保住了,进去看看吧。”

次日早上,林玉平夫妇俩才找到。

没过多久,崔氏带着运姐儿,拿着孩子的衣衫也赶了过来。

这时的小团子,才能穿上自己合适的棉衣。

崔氏看到小团子是个女娃后,神色微微失望。

可看到她皱巴巴的小脸,有几分神似谢书淮时,心中一软。

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为她穿衣衫时,也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