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渐渐涣散,“能看到你平安回来……真好……”

姜冉紧紧握住陆氏的手,泪水无声滑落。

她总觉得母亲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却又问不出口。

屋外,暮色渐深,最后一缕天光也被黑暗吞噬。

母女俩听着屋外的打更声,相拥着入睡。

暴雨如注,沧溟的玄铁重甲上水珠成串滑落,他抬手抹去眉间雨水,目光如炬望向断桥处。

自接到圣上旨意,他亲率十万大军马不停蹄奔袭了五日,终于抵达落隐谷,只要顺利过桥便能抵达赤乌大本营。

然天不遂人意,暴雨已连续倾盆而下五天,雨势汹涌,毫无停歇之意。

连接对岸的唯一一座桥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没了这座桥,他们根本过不去河……

“国师!”

副将顶着风雨跑来,蓑衣下摆早已湿透,“探子来报,上游水位还在持续上涨!”

沧溟眯起眼睛,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里,在落隐谷高地扎营。”

他转身时,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让工兵营统领速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快步走来,蓑衣下露出半截铁甲:“末将王猛,参见国师!”

“王统领。”

沧溟抬手示意他起身,“我需要你在二十四个时辰内造出能承载十万大军渡河的浮桥。”

王猛面色一凛:“国师,可是这雨势……”

“我知道。”

沧溟打断他,目光如刀,“所以我要你立即带人收集所有可用绳索,砍伐附近竹林制作木筏。

记住,木筏之间要用铁链连接,不能有丝毫松动。”

“是!”

王猛抱拳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沧溟叫住他,“派水性最好的士兵下水测量河宽水深,每半个时辰向我汇报一次水位变化。”

王猛点头应下,快步离去。

沧溟转身望向河面,雨水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划出道道水痕。

他抬手招来亲兵:“去把军需官叫来。”

很快,一个身材瘦削的文官小跑着过来,官帽被风吹得歪斜:“国师有何吩咐?”

“军中现有多少绳索?”沧溟问道。

军需官翻开账册,雨水打在纸页上晕开墨迹:“回国师,普通麻绳约三千丈,铁索五百丈,另有……”

“不够。”

沧溟皱眉,“派人去附近村落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记住,以市价三倍收购,不得强取豪夺。”

“是!”军需官领命而去。

沧溟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军帐,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凝重的神色。

他展开地图,手指在落隐谷位置重重一点:“来人!”

“末将在!”亲兵掀帘而入。

“传令各营,抽调五百精壮士兵,协助工兵营砍伐竹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记住,要选那些枝干粗壮的老竹。”

“遵命!”亲兵领命而去。

帐外,雨势渐小。

沧溟走出军帐,看到王猛正指挥士兵将砍下的竹子运往河边。

他快步走过去:“王统领,进展如何?”

王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回国师,已经砍下三百余根竹子,绳索也在加紧编织。只是……”

他欲言又止。

“说。”

“这河水湍急,就算造好浮桥,恐怕也难以固定。”

沧溟望向河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用铁索。

将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