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心同本座赔罪,待班师回朝后,请本座吃顿饭如何?”
姜冉猛地抬头,恰好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底。
“我自小在西域长大,哪知道赤乌哪里的饭菜可口?”
她扬起下巴,故意用圣女的威严压人,“请客自然该东道主来,国师总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沧溟忽然低笑出声,他负手走近,玄色衣袍几乎要扫到姜冉的裙角:“这有何难?我选地点,你负责结账,如此可公平?”
姜冉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这些日子他既要筹备撤军,又要处理弥纱的闹剧,怕是连轴转了许久。
她的气焰不知不觉弱了几分,却仍梗着脖子:“沧溟国师还真是精打细算。”
“过奖。”
他退后两步,指尖随意拨弄腰间玉佩,“不过是不想让某些人赖账罢了。依本座看,珍馐阁的八宝鸭便做的不错。”
姜冉当即柳眉倒竖:“国师倒是会挑地方!珍馐阁一席千金,莫不是要掏空我的钱袋?”
话虽如此,她紧绷的肩背却松了下来,连自己都未察觉唇角已扬起半分。
“圣女此言差矣。”
沧溟缓缓道:“赤乌有句古话,叫'客随主便'。本座自会带路,圣女只管结账便是。”
他盯着姜冉,继续道:“况且,圣女方才不是说自己自幼在西域长大,那又如何会得知珍馐阁一席千金的呢?”
他说话时眉峰微挑,竟透出几分少年人的狡黠,惊得旁边牵马经过的副将差点摔了缰绳。
糟了!
方才与沧溟一番言谈,氛围太过轻松愉悦,以至于姜冉一时忘形,全然没顾上自己身为西域圣女该有的人设,竟不慎说漏了嘴。
第116章 落了枚不得不守的白子
偏生那沧溟跟个精明的狐狸似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语里的破绽,这下可好,平白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姜冉此时此刻是满心的懊恼,只觉脸颊滚烫,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着了这小子的道?
瞧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怕是正暗自得意呢!
哎呀,谁能来救救她,让她赶紧摆脱这尴尬境地吧!
姜冉眼波微闪,终是硬着头皮扯了一句:“我不过是从往来赤乌与西域的商队口中听得一二罢了。”
沧溟闻言轻笑一声,并未揪住姜冉话中纰漏不放,只淡声道:“原来如此。
只是近日珍馐阁新聘了位御厨出身的庖厨圣手,如今一席珍馐怕不止千金之数,还望圣女多备些银钱才是。”
合着沧溟这是打定主意要掏空她的家底了啊!
姜冉气极反笑,腕间银铃随着抬手动作叮咚作响:“早听闻沧溟国师精于筹算。
今日方知连茶楼说书先生都低估了您!不过我们西域人最重承诺,这顿饭我请了!”
“只是。”
姜冉话锋一转,双眸微眯:“国师远在北疆,何以对帝都动向了若指掌?”
“帝都的棋盘上,总有些棋子看似无关紧要,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沧溟盯着姜冉,唇角时泛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至于为何对这盘棋如此上心……”
“大概是有人在棋心处,落了枚让我不得不守的白子。”
姜冉迎着沧溟那仿若能洞悉人心的目光,听着他隐晦的表白,心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一阵颤栗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往昔在帝都时的她,一次次向沧溟坦诚地袒露心意,直白示爱。
甚至罔顾礼教强吻于他,可回应她的,只有沧溟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与疏离。
若不是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