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向来行事稳重,权衡利弊之后,此次他毅然决定不再继续追击。
且说那赫伦,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一路朝着王都奔逃。
原本,此番出征,携弥纱公主一同随行,原是他自恃术法通神,万无一失。
只当能如三年前那般,轻而易举地将沧溟麾下十万雄师一举歼灭,而后取那十万人的鲜血,为弥纱炼制血丸。
可谁能料到,此番沧溟早有防备,精心布局之下,赫伦美梦破碎,只能灰溜溜地朝着王都逃窜,模样好不狼狈。
如今,眼瞧着弥纱公主的血丸所剩无几,赫伦满心都是焦躁。
这一路逃亡,风餐露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身为西域之王,这般落魄模样,当真是生平头一遭。
赫伦心中恨意翻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定要让沧溟血债血偿,连本带利地讨回今日所受之辱!
夜幕沉沉,四下静谧,赫伦一行人趁着晚间本想稍作喘息,恢复些体力。
谁料突然腹痛如绞,紧接着上吐下泻,一个个萎靡不振,瘫倒在地。
赫伦也未能幸免,整个人虚弱得好似风中残烛,昏昏沉沉间,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这混沌之际,一阵寒意裹挟着杀意袭来。
赫伦猛地惊醒,还未等他完全回过神,便见几道黑影破帐而入。
一番挣扎抵抗后,赫伦还是被制住。
待他勉强聚焦视线,看清来人,顿时怒从心头起,狠狠啐了一口,“霍阑?”
目光如刀般射向来人,又移向其身后那蒙着面纱的玄衣女子,满心皆是疑惑与不甘。
……
赤乌大本营内。
沧溟正独自处理着肩上的伤口,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可男人仿若没有痛觉一般,他紧抿薄唇,手上动作却未有半分迟疑。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下属的禀报声:“将军,西域使者求见。”
沧溟手中的动作一顿,眉头微皱:“西域使者?”
他迅速将伤药收好,披上外袍,“让他们进来。”
帐帘掀开,先踏入的是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
他身形修长,面容清俊,乌黑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润气质。
只见他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在下西域圣山大祭司霍阑,想必您便是赤乌的沧溟国师吧。”
沧溟目光微凝,虽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但仍保持警惕:“正是。不知大祭司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霍阑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帐帘再度被掀开。
一道玄色身影缓步而入,衣袂翩然,上面由银线绣制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却足以让人窥见那倾世容颜的冰山一角。
沧溟的呼吸骤然一滞,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双熟悉的眸子上。
是她!
一定是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却被霍阑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前。
“国师。”
霍阑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警告,“这位是圣山圣女,与我同为西域使者。国师贸然接近,恐会惊吓到她,还请见谅。”
沧溟的拳头在袖中紧握,指节发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退回座位,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不知二位使者前来,所谓何事?”
霍阑上前一步,神色恭敬:“此次前来,是为求和。”
沧溟神色冷峻,“赫伦屡次进犯我赤乌,如今兵败才来求和,本座如何能信?”
霍阑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