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跑到窗前,把眼往窗帘缝里朝下一看,顿时凉了半截。窗户正下面,已经站了四五个持枪的士兵,抬着头,都望着他们这个房间,显然是防着窗户里有人逃下来。幸亏刚才宣怀风把窗帘放了下来,不然这一会,房里的情况已被他们侦查清楚了。
孙副官忙说,「这房间不能待了,快从走廊离开。」
跑到门前,正要开锁。宣怀风蓦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对他使眼色。他往下一瞧,门缝底下光影动了动,似乎有人在门外。两人屏息静听门外动静,没听见一点声音。可是越这样安静,越感觉危险。
宣怀风也不由下意识地将手枪拔出来,紧紧握住。
仿佛是门外等着门内的发动,又仿佛是门内在等着门外的发动,彼此弓弦绷紧的十来秒,空气如凝滞一般。忽然,门上咚的一声。宣孙两人神经紧绷着,猝不及防地,身子都震一震。然后才察觉,那不过是很寻常的一个敲门声而已,而且敲门的力 道,可以说很轻缓的。
那人在外面把门敲了 一下,不见里头回答,又轻轻敲了一下,问,「宣副官,孙副官,都睡了吗?」
宣孙两人分别站在房门两边,警惕的挨着墙,彼此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
没有强攻,这是打算诈他们开门的意思?
孙副官对宣怀风使个眼色,装出一副刚醒的口吻,问,「外头是谁?」
敲门的人说,「是我,蒋云正。」
孙副官说,「呀,蒋副连长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蒋云正说,「确实有点事,想和孙副官谈一谈。」
孙副官对宣怀风朝门外扬扬下巴,问要不要强闯,宣怀风看一眼自己的手枪,估算一下对方的人数装备,强闯绝没有好结果。再想想一旦见了血,后果不可收拾,蹙眉对孙副官摇了摇头。
两人频频在门这边打手势做讨论,那边等了一会不见里头答复,又把门敲了两下,「孙副官,麻烦你开门,我们详谈详谈。」
孙副官说,「行行。不过我们刚刚睡醒,房间太乱了,要收拾一下。不然,真不好意思招待客人。」
蒋云正隔着门说,「大家自己人,不必太客气。」
孙副官笑道,「当然是自己人,可这是个面子问题。刚睡醒的人,总要洗个脸,把头发梳一梳,讲究一点文明。不好意思,麻烦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蒋云正无法,只好站在门外等。其余七八个士兵,都端着枪,静悄悄埋伏在走廊上。这时房连长在客厅里耐不住,也悄悄走上了二楼,低声问是怎么个情况。
蒋云正压低声音把情况说了一下,问,「你说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在拖延时间?」
房连长说,「楼上楼下都看住了,他们再拖延,也不过躲在房里,跑不到哪里去。」
蒋云正说,「虽然跑不到哪里,但这样干耗着也没意思。他们再不开门,我是打算强攻了。」
房连长辜负了白雪岚的嘱托,良心上很觉不安,听见打算强攻,便阻拦道,「我劝你,手段能柔和些,就尽量柔和些。一来,那是军长的心上人。老爷子拆散他们,是一回事,我们强攻之下,万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那可是捅破天的另一回事。二来,你不要忘了宣副官在祠堂是怎么打鸟的,真干硬仗,他那把手枪,很可以先让你的脑袋多出一个血洞。」
蒋副连长也正忌惮宣怀风的枪法太过神准,踌躇一下说,「那就再等一等。要是等一会再不开门,他们必定是察觉了,没法子,只能干硬仗。」
两位正副连长,和一群士兵,干望着那扇结实的木门,足足等了好一会,就不见那木门打开一条缝。
蒋副连长又敲了两下门问,「孙副官?还没行吗?」
里面孙副官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