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开济被指派负责马球比赛,自然是平日很得廖议长器重的人,这样挨两句重话,心里很不受用。况且瞧廖翰飞气急败坏的模样,分明大喇叭里说的是实话。危开济心想,你去给敌人捧场,一买就是二十注,回过头竟还有脸对我发火?马球场是你家开的,我不过是拿薪金,外加年底一笔分红。生意做不下去,我何苦要比你还急?
所以他倒是缓和下来,作出一个恭顺的态度,笑道,「大少爷教训的是,那我不在这耽搁了,这就回体育馆去。您放心,马球比赛的事,我总要尽力去应付的。」
说完,就掉头坐上汽车走了。
廖翰飞站在自家赌场大门外,听着对面大喇叭里,还反复宣传着,「五百万,五百万的大奖!连廖家大少爷也亲自来买了二十注,各位怎能错过?廖家大少爷也当宝贝一样看的好书,《赌场如何赢大钱》,买两注就赠送一本!」
廖翰飞打生下来,没品尝过如此糟心的滋味,若要带着人过去砸场,人家早有准备,调了士兵来看守,而且是加强连的精锐。若要言辞上反驳,人家偏又拿着发生的事实说话,何况刚才自己掏两百块钞票下注,是许多路人都看着的。
他想,继续站在这,也只是白白受气,还不如先走。于是找到自己的座驾,一屁股坐上汽车后座,叫司机开车,赶紧回家去和父亲商量对付宣白义彩的主意。
却说宣白二人在车上,心情却和廖翰飞截然相反的舒畅快乐。两人亲亲密密地挨着,只聊些晚上去哪吃饭的琐事。
宣怀风见白雪岚提议去金龙大饭店,不赞同的摇头说,「金龙大饭店的番菜馆好是好,但我在首都吃得太多番菜,这会不想吃了。」
白雪岚心忖,自己想今晚得到一顿饱餐,还需先把可口的美食喂足了有力气才好,十二分顺着宣怀风的口气说,「去金龙大饭店也就随口一说,其实我也吃腻了番菜呢。既然你说不想吃番菜,那想吃什么?」
宣怀风偏着头,想了一会,忽然笑起来,「正好,我考考你。《诗经》里有一句其蔌维何,维笋及蒲……」
不等他说完,白雪岚便笑着接了话去,「这题我已经知道了!你这嘴刁的小馋猫,想吃奶汤蒲笋是不是?」
宣怀风因为他反应这样敏捷,很有些惊喜。和喜欢的人这样一问一答,自己只说了半句,对方就马上对着了,这是何等心灵上的默契。他脸上笑容更快乐了,拍拍白雪岚的肩说,「恭喜恭喜,你得了一个满分。我们到哪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