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索性装不知道,转过脸,把眼睛看到别处,咳嗽的咳嗽,揉鼻子的揉鼻子。
白雪岚深情伤了心智,恍惚也是一瞬的事,马上醒了过来,这才松开宣怀风,拉着宣怀风的胳膊打量,「有没有受伤?」
宣怀风说,「也就一点擦伤,没有大碍。」
白雪岚问,「那怎么母亲给你的大裘上都是血?」
宣怀风心想,打了这么一场夜仗,多少人还在看着,你还只管这些无关要紧的小事。可若不好生回答,又怕白雪岚性急起来,要做出一些更叫人尴尬的事,说,「那都是马血,我实在没有受伤。倒是你,挨了他们一顿打,有没有伤着哪里?」
白雪岚对自己身上的伤是从不在意的,随口说了一声没事,又问,「你累不累?」
宣怀风说,「累得很了。」
白雪岚便问有没有汽车。
五司令说,「我们开了两辆车来。」
白雪岚说,「那正好,五叔和大伯父,父亲一辆,我和怀风一辆。他今天折腾得够呛,我们先回去。什么事,也等回家后再说。」
众人都无异议,便都往山脚停泊汽车的地方走。至于留下多少人打扫战场,处理善后,自然有房连长去布置。
白雪岚把宣怀风带上汽车,让他在车后座坐好,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宣怀风身上,说,「你歇一会,我很快就来。」
说完就下车了。
宣怀风今天跟了梢,打了枪,还拿手雷劫了人,都是耗神耗力的活计,现在放松下来,觉得四肢百脉都软成水似的,倦意直透上来。关上门的汽车里安安静静,给人很安全的感觉,他指尖摸着白雪岚的外套的衣料,心里说不出的放松安详。
摸着摸着,忽然摸到一个奇怪的褶皱,垂着眼一看,原来并不是什么褶皱,而是一个破洞。这才想起,白雪岚今晚也是中了埋伏,在林子里九死一生过来,这外套竟是被树枝荆棘刮了好几个洞。虽然如此,披在身上,犹使人感到温暖。
隔了一会,白雪岚回到车上,坐在宣怀风身旁,一只手搂住他,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缓缓开动。
许多的武装连士兵骑着马,护卫在汽车四周。
宣怀风感觉到汽车开动时的微微晃动,觉得这样入睡倒很舒服,可是心里又有放不下的事,强撑着精神问白雪岚,「你刚才,是和他们商量抓展露昭的事去了?」
白雪岚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