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看宣怀抿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宣怀风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任何一个剧烈动作就可以手一松,把手雷给炸了,急得额头冒汗,大喝道,「宣怀抿,你别毁了你军长的活路!展露昭比鬼还精,不会上这种当。他和他的人定了暗号,红绿白三个颜色的信号弹要照着说好的顺序放,要是看见顺序不对,那就是出事了。这边的人马上开枪。我们不可能放信号弹冒充他。你给我老实点,不要节外生枝。」
正说着,只见远处蓬地升起一簇绿光,隔了一会,又升起一簇白光,再隔一会,又升起一簇绿光。黑夜之中,信号弹在半空中格外清晰,众人都瞧见了。
宣怀风问,「那是展露昭放的吗?」
宣怀抿抢在白雪岚回答前说,「废话,不是军长放的,难道是你们放的?军长一定是平安了。」
宣怀风不管他弟弟说什么,还是对着白雪岚问,「现在就行了吗?要是安全了,你就快过来。」
白雪岚站在土墙前面,并不能知道土墙后的情形,想了想,开口说,「两位,你们军长给了信号,我这脚上的绳索,总可以松开了吧?」
这话是对展露昭留下的枪手说的。
白雪岚等了一会,并没有听见动静,试探着用被绑住的双脚,在泥地上挪了挪。
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没有打向白雪岚,竟是打在宣怀风身侧的地上,溅起沙土。
宣怀风猝不及防,差点把握住的手雷掉在地上,赶紧又抓紧了。
白雪岚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愣了片刻,勃然大怒,「操你娘!谁让你开枪的?有本事冲我来!」
土墙后面,一个男人冷冷带着痞子的腔调,开口说,「白少爷,你别试探了,我这把枪还在。谁再轻举妄动,我的子弹可不留情。」
白雪岚说,「展露昭已经发了信号,你不听你军长的命令?」
男人说,「军长的命令我一定听的。你们快把宣副官放过来。」
他嘴里的宣副官,自然是受伤的人质宣怀抿。
宣怀抿开始说军长平安了,那是他心里所盼望的,但他并不知展露昭约定的信号弹顺序,对于那三个信号弹是不是展露昭放的,其实不曾确定。现在听土墙后的枪手的话,知道信号弹果然是展露昭放的,他已经平安脱险,心里一阵激动。
再一琢磨,枪手那快放了宣副官的话,一定也是展露昭的叮嘱。可见军长危难之中,还是想着自己,激动之上,更有了一番感动。
宣怀风却不肯照枪手的话办,反对说,「我们已经让展露昭撤了,现在该轮到你们让一步。先把白雪岚放过来,我再把怀抿给你们。」
白雪岚说,「我不要紧。怀风,你先退到林子里,再把宣怀抿给放了。」
白家司令投鼠忌器,龟缩在丛林后,憋屈得不行。听见白雪岚说他不要紧,气得肚子里大骂,小兔崽子很不晓事,天底下死了谁都不要紧,唯独你不能死。这都什么关口了,还缺心眼的先人后己?
宣怀风拒绝道,「不行,展露昭最恨的就是你,有他的枪手在,不看着你平安,我不能退。」
这铿锵有力的话,简直说到三司令心坎里,忍不住扯着嗓子对白雪岚吆喝,「混帐东西,你是喜欢被人用枪口指着的还是怎么着?宣副官叫你过来,你就赶紧给老子过来!」
白雪岚说,「我是总长,他是副官,我不用听副官的话。」
三司令气道,「放屁!他是我干儿,就是你哥。你就算不听副官的话,也要听你哥的话!」
白雪岚不羁纵性,忽然不经意诱得父亲喊出这样一句有趣的话来,虽在生死未定的情形下,也不禁哈哈一笑,对宣怀风说,「你看,果然我以后都要叫你做哥哥了。」
宣怀风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