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听他的散了。
宣怀风自己端了一张椅子,放在月牙形透窗下,又拿了一本书,坐下,一边看,一边随时听里头白雪岚的情况。
书是在架子上随手拿的,坐下看时,才知道是《乱世佳人》。
不由抿了抿唇,苦笑。
他从前听见说过这书,因为都说好,借了来读。匆匆看了大半本,觉得不过如此罢了,写得是不差,但不符合男人的审美,过于矫情了。
大概爱看它的都是女子。
现在不愿特意为取书重走一趟,只好把书随意在中间打开,将就着往下翻。
没想到,仔细一读,却又和从前感觉生出微妙的差异来。
不知不觉,认真沉静地读起来。
越看越是入神。
到了后面,看见郝思嘉从楼梯上跌下来,醒来后哭着叫说「我恨他」,白瑞特在外面听得一阵痛苦,宣怀风不禁起了共鸣,深深为他叹了一口气。
忽然有一人问,「看书就看书,你叹什么气?」声音从背后一点预兆也没有地传出来。
吓得宣怀风浑身寒毛全竖,猛地跳站起来转过头。
原来是白雪岚,右臂用绷带套在脖子上虚虚挽着,饶有兴致地倚在房门上瞅他。
宣怀风见又是他无声无息地尽吓唬自己,气得眉一扯。
要指责他的不对,看见他手臂上包扎得白鼓鼓的伤处,又不好落井下石,思忖片刻,收敛了脾气,淡淡地问,「你出来干什么?医生说你失了血,应该躺在床上静养。要茶水的话,对着门外叫一声不就行了。」
合上书,把它放在椅子上,走过来搀白雪岚回房。
白雪岚只是手臂挨了一枪,腿脚却完全如常,见宣怀风竟肯屈尊来搀他,乐得像吃了仙丹一样,浑身轻飘飘的,故意做出脚步蹒跚的模样,半边身子倚在宣怀风肩上,一步一步挨到床边。
上床时,又故意哼哼一下,扯着脸上皮肉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