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知其意,微嗔她一眼,果然先朝表演台那头去了。
谢才复自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见她们走远,绿芙蓉才笑着问小飞燕,「你们这一对姐妹,又要合起来捉弄人了?」
小飞燕正色道,「要是有捉弄人的心思,我就受天打雷劈。只是……唉,我姐姐的心事,我也不好和你直说。总之,够为难的。」
又央求绿芙蓉,「你可不要说出去。」
绿芙蓉道,「这话就奇怪了,我又知道什么,又能和谁说去?你看,我们说了这半天话,正事也忘了,还是不要说了,把花卖几朵出去是正经。」
只把小飞燕的手握了一握,便和小飞燕分开,又回到方才的人群中去。
她原先心里是不平静的,和小飞燕说了一回话,又见梨花和谢才复的光景,虽与自己无关,却也隐隐觉得有一种幸福的向往。
如今的摩登社会,连楼子里的姑娘,都有找新路子的心思,那自己大概也是有指望的。
这样想着,又不禁把指尖,在胸前的名牌上,轻轻抚了一抚。
心忖,小飞燕结拜的姐姐,肯供养她当女学生,这也没什么难的,不过几个钱的事。自己去和年亮富说一声,难道他会不肯提供学费上的帮助吗?就算年亮富不当官了,拿不出钱来,自己每月在天音园的包银,也够女校的费用。
可见自己真是傻子。
为什么羡慕别人?
这早就是可以实行的呀。
如此一想,就满满的欢喜起来,再看那名牌,是十二分的满意,仿佛自己已成了女学生,脸上不觉流露出笑容,便也生出轻松而愉悦的热情来,对来往路人招呼,「买一朵绢花罢,五块钱一朵,帮助那些受毒害的国民。」
这年轻美丽的笑,实在令人愉悦,而声音又是清脆动听的,被她拦住的人,若是口袋里有点余钱的,总觉得拒绝这样一个女学生,不大好意思,十人里面,居然有五六个是肯掏出五块钱来的。
绿芙蓉一边收钱,一边给花,不大一会,往篮子里一看,居然小小吃了一惊,里面的绢花,只剩一朵了!
她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舍得叫卖这最后一朵,想了想,自己把钱夹子掏出来,拿了五块钱,算是把这朵绢花给买下了。
她把空篮子拿回护士办公室,将款项交清,又发现一桩奇事,原来她拿了二十朵绢花,原该交回一百块,没想到居然交出一百零五块来。
黄玉珊是负责清点的,算完了钱,笑着说,「这个数学题可真新鲜了,你怎么多出五块来?」
绿芙蓉一想,最早那个男学生,被同学哄笑得臊了,给了钱,花也没拿就走了,可不是多出五块钱。
把事情说出来,房里的女学生们都一阵笑。
黄玉珊对绿芙蓉说,「这值得一桩小功劳了。你这样能干,以后再有义卖,我可一定叫上你。」
绿芙蓉笑道,「只管叫上我,一定来的。」
便和众人告别,将费风给的盒子拎了离开。
出到戒毒院大门,门外犹人山人海,舞台上白云飞的文明戏已经结束了,换了一个男人,正力竭声嘶地大声演讲,台下众人不时轰然叫好。
绿芙蓉叫了一辆黄包车,说了地址。
黄包车跑起来,她情不自禁回过头,看着戒毒院灯光璀璨的大门渐行渐远,忽举手在胸前一摸,离开时忘了把名牌摘下来,还挂在衣服上。
她将名牌摘了,放进口袋里,一会又从口袋里掏出来,拿在手上瞧。
翻来覆去的,最后,又把名牌和那朵自己买的绢花一块,别回胸前,低头瞧瞧,倒也新奇好看。
黄包车一路拉到家。
绿芙蓉到了屋前,就闻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