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膏拿在手上,知道他是要帮自己治掌心的灼伤,这人行事从无忌讳,当着一位女士的面,肉麻事也是敢做的。
宣怀风忙对戴芸说,「孙副官在那头忙,很缺人手,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戴芸说,「是的,我该尽力的。」
便真的找孙副官去了。
这一边,白雪岚已把宣怀风的手抓过去,打开烫伤膏,小心地擦着。
把目光在宣怀风脸上略扫一扫,唇角微微弯出一道弧线。
宣怀风注意到了,便问他,「笑什么?你看见我请戴小姐帮忙,看似交情不错,心里又在转什么念头吗?」
白雪岚说,「你也把我想得太厉害了,难不成我只要一笑,就是心里在转念头?」
宣怀风问,「那你脸上这神秘的笑,究竟是为什么呢?」
白雪岚淡淡道,「我就是想,害羞一时不如何,能一辈子害羞,哪怕老夫老妻了,还总是易羞,总怕难为情,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那才真是可爱。」
宣怀风果然大为赧然,磨牙道,「也就是请她避开去,就能惹来你这些怪话。恐怕是你舍不得她找孙副官去了,若如此,我亲自去请她回来,如何?」
白雪岚已帮他擦好掌心,指尖还残存一点白色的药膏,顺手往他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你是猪八戒败阵,倒打一耙。」
这时,倒是孙副官急匆匆地来了,对白雪岚报告说,「东西能收拾的,都尽量收拾了。护兵死了三十三个,重伤的七个,轻伤的十五个。总长,火车是不能指望了,这冰天雪地的,不能在这过夜。」
白雪岚点头,命两个护兵到雪地里,看有没有受伤未死的土匪,问清楚这是哪里地界,附近有什么城镇。
不一会,便有了回信。
说是这附近没有像样的城镇,只有几个人口不多的村子,不过若往北走上二十里,就有一座颇大的私堡,是当地富族姜氏的所在。
白雪岚一听那姜字,就不禁笑了,说,「早提这个,我就知道这是哪了。既如此,就往姜家堡那里去。」
传下命令,往北边出发。
护兵里头有伤员,行李又重且多,这样出发,是大不容易的。
白雪岚倒是顺手拈来,叫人把土匪丢下的走散的马,弄了二十来匹,把木车厢的板子拆下,做成雪地的大拖橇,让马拖着伤员和行李。
宣怀风听着前头车厢传来的哭喊呻吟,很不忍心,问白雪岚,「那些乘客怎么办?」
白雪岚也知道他要问的,据实而言,「眼下境况,只能各扫门前雪,我也要先顾着自己手下。要在天黑前赶到姜家堡,带着那些乘客,是做不到的。何况,他们跟着我们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