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用大使亲自主持,自然有书记官代劳,把早已准备好的证人一一叫到房里,展开询问。
这些证人,无非是金德尔诊所的女秘书和病人,口风几乎一致,都说纳普原本在诊所里工作,忽然被穿着海关制服的凶暴男人绑架了,又有医院里一些目击者,证实是白雪岚一脚踹向纳普,导致纳普受伤送医。
他们的回答,都被书记官记录在纸上。
后来,宣怀风的老熟人,金德尔医生也被请了进来,他所讲述的,也和其他人说的差不多。
书记官问,「金德尔医生,你刚才说,纳普曾经被这位白先生请到公馆,给这位宣先生看病,是吗?」
金德尔说,「是的。」
书记官又问,「请问,以你丰富的经验判断,纳普这一次的出诊,对病人起到了积极效果吗?」
沉默片刻,金德尔脸色沉重地叹气,「上帝原谅我,我实在不愿对已逝的人,说任何一个令他声誉受损的字。可是,一个医生,必须有职业道德,必须说实话。那么,很遗憾,我不得不说,我认为纳普最开始对宣先生的诊断,是错误的。」
书记官说,「宣先生的病情,是因为纳普的错误诊断,延误治疗,而变得严重?」
金德尔说,「是的。后来宣先生住进了医院,病情也一直恶化,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书记官似乎抓到了要点,竟说出一句,「宣先生的性命,差点因为纳普而葬送。那么,他对纳普展开报复,指示白先生把纳普殴打至重伤亡命,也是合乎逻辑的了。」
一旁的白雪岚和宣怀风,眼神电光火石间一碰。
英国人竟是在打这李代桃僵的主意。
金德尔吃了一大惊,摇头说,「白先生是宣先生的上司,他怎么可能指示自己的上司?而且,当纳普受到伤害时,宣先生还处于昏迷状态。纳普的死亡,白先生是加害人,这毫无疑问,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如果说受到宣先生的指示,这显然是荒谬的!」
书记官却不理会他的反对,朝他一点头,说,「金德尔先生,感谢你提供的证词。现在,你可以先下去了。」
金德尔还想说什么,但书记官既然叫他下去,总不能站着不动,反而嚷嚷起来,失了英国绅士的风度,只能皱着眉头离开。
至此,询问暂时告一段落,房中俱沉默着,只听见书记官在纸上刷刷写着。书记官写完后,把记录所得递给查特斯。
查特斯扫了一眼,对他姐夫说,「大使先生,经过询问,事情经过已经清楚。纳普的误诊,导致宣怀风病情恶化。宣怀风因此指示白雪岚踢伤纳普。纳普送院后伤重而亡。据这样看,宣怀风是教唆者,而白雪岚是执行者,两人都应该为纳普的死亡负责。当然,宣怀风作为教唆者,所负的责任更大一点。」
说着,瞥宣怀风一眼。
查特斯以为,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宣怀风从证人变成了教唆杀人者,一定会惊慌失措,对自己露出求救的眼神。
不料,宣怀风从证人们说话开始,除了偶尔和白雪岚对一对眼神,便没有别的行动。到了此刻,仍保持着一副令人又爱又恨的孤傲面孔,越发勾起查特斯要占有他的欲望。
想到宣怀风一旦被视为罪犯,关押在大使馆里等待宣判,那就是彻底落入自己控制,查特斯的心一片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