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今天真的过来了,烦你和他说……」
还没说完,一个听差从外头进来,说,「少爷,海关的人过来了,说要拜一拜老太太。」
林奇骏一怔,眼里便蓦地多了几分惊喜,只是丧事在身,不能露出来,忙吩咐听差,「快请进来。」
白云飞看他终究不曾愿望落空,心里也没那么愧疚了,说,「你看,我说得不错,宣副官待朋友,是很厚道的。」
林奇骏叹道,「我和他的情分不同别个,到底是一起长大的。」
抚着袖子领口,唯恐有褶皱,让客人见了失礼。
不一会,听差就领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黑皮鞋擦得雪亮,头发却秃了大半,仿佛是个官员的样子。
白云飞一看,就愕了一愕,偷眼瞧林奇骏。
只见林奇骏刚刚生出些神采的脸,已经蓦然黯淡下来,眸中倏忽一闪,烧着一种吓人的怒气。然而那怒气,就如一根火柴擦着的勉强的亮,转眼又被丧事的悲郁吞没了。
那人到了灵柩前,先一脸肃穆,朝着逝者的照片,鞠了三个躬。转过来,对着林奇骏,恳切地说,「林少东家,鄙人李亚海,是海关后勤处的处长。惊悉令堂仙逝,我们总长很是震惊悲痛,本来是要亲自来的,无奈他实在太忙,抽不得空。特派我过来,转达他的哀思。总长还说,请你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林奇骏见他伸出手来,便也伸出手,和他随便一握,就松开了,冷淡地道,「白总长日理万机,寒家这种事,如何敢劳动他费心。李处长回去,见着白总长,请代我向总长问好,就说,林奇骏感谢他的关注了。」
李处长听这语气,大概这一位和他们总长大人,是有什么蹊跷的,因此也不多说话,稍站了一站,就告辞出去了。
至此,白云飞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劝解了,闷站了半晌,才勉强笑着说,「你是做舶来品的,给海关贡献了不少关税。海关派一个官方代表过来吊唁,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至于别的,你不要多想。」
林奇骏沉默许久,长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一等。有钱又如何,没有权力,只能任人羞辱。从今以后,我是彻底的觉悟了。」
白云飞说,「派一位处长来慰问,这恐怕,也并不算侮辱吧?宣副官他必不是存心……」
林奇骏说,「我当然是知道怀风的。至于他为什么来不了,被谁阻拦了,我心里也很明白。白雪岚当着这个总长,威风不小。只是他这个总长,真的能当一辈子?多说无益,云飞,你只管睁着眼睛看。」
白云飞听着这话里,似乎有伏笔,欲要开解林奇骏一番,无奈灵柩出发的时辰已到,这是不能拖延的,只能在林家小公馆门前,目送着林奇骏护着他母亲的灵柩,一队人马车辆,沿路撒出漫天纸钱,远远的去了白云飞听着这话里,似乎有伏笔,欲要开解林奇骏一番,无奈灵柩出发的时辰已到,这是不能拖延的,只能在林家小公馆门前,目送着林奇骏护着他母亲的灵柩,一队人马车辆,沿路撒出漫天纸钱,远远的去了。
第38章
白公馆里,宣怀风在柔软舒服的床褥里睁开眼,看见窗外的大太阳,知道自己是睡到很晚了。那个和他一同入睡的人,却不在床上。
他转着头,正要去找,忽然感到床垫往下一沉,一个人伏上了床,在他头顶笑着问,「找我吗?」
低头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便有清香爽洁的牙粉味,逸了一丝过来。
宣怀风昨晚被压榨得够呛,虽然醒了,仍没有起来的意思,睡眼惺忪地问,「你多早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