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松了一口气,问:「你这是会饶了她性命的意思?那你打算怎么惩罚她?」
白雪岚毫不犹豫地说:「我这人,要就不做,要就彻底的做。既然不杀她,我又何必惩罚她,多此一举。等过了这件大事,我就放她走,你看怎么样?」
宣怀风说:「我知道你是看在我面子上,我代她向你说多谢了。」
他沉默了一会,又对白雪岚苦笑着说:「其实我明白的,在你看来,这是妇仁。不过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可怜的糊涂人,又少读书,不识是非好歹。乱世之中,人不如犬,她是没有大人照顾,时时被人践踏的蝼蚁,所以,遇上一个对她有恩的宣怀抿,便死心塌地地要报恩了。她这样做的原因,我多少是明白的。你在她面前,何等有力量的大人物,要她死,是一句话的事;要她生,也是一句话的事。」
白雪岚笑道:「你可真会说话。是怕我反悔,背着你把她怎样了,所以言语上给我戴这么一顶高帽子?」
宣怀风目光温柔地朝他看了看,说:「她是为了她不想辜负的人,冒着危险来做营救的事。我为着这一点,觉得她还有可恕的余地。将心比心,假使有一天,要我为了你,做什么不要命的事,我是会像她那样,不顾后果去做的。就算被抓住了,也不过点天灯……」
话未说完。
白雪岚已经变了脸色,把手掌重重捂了宣怀风的嘴,沉声叱责他说:「胡说八道!点天灯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我生气起来,可是会让你吃耳光的。」
宣怀风口鼻被他捂得几乎不能呼吸,抬眼看着白雪岚。
白雪岚略略手上松了一点劲。
宣怀风才在他手掌下声音闷闷地说:「点天灯,是你先挑头说的,又不是我。」
白雪岚严厉地瞪他一眼,说:「你还顶嘴?不许再提这事了。」
说着,把宣怀风推到屏风后面,说:「换衣服去,今天穿我们衙门的军装,把我送你的两把手枪带上。记得我和你说的,以后出门,弹匣装满,枪不离身。要是在路上遇到对你不怀好意的,不要犹豫,拔枪赏他们一颗枪子,打死了人,回来我给你撑腰。」
宣怀风在屏风后面说:「亏你生在民主时代,这要是生在战国,你八成又是一个始皇帝。」
不多时,换好衣服出来。
和白雪岚一道吃过早饭,又做了一番准备。
看着钟点差不多了,两人一同坐上那辆林肯长汽车,车头上署旗招摇地往戒毒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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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院这一天,自然是极为热闹。
虽说不要太闹腾,但毕竟这是一件社会事件,也有三五个记者得到消息,在人群里挤着,盼着得到一条好新闻。
有布朗医生、费风等戒毒院的准员工,有为戒毒院出了物力财力的一些生意人,另外,如承平、黄万山等,虽不是被下请帖请过来的,也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来参加仪式。
略一看,宾客倒也过了百人,外加上围观伸脖子的路人,把戒毒院刚刚涂过新油漆的大门堵得满满的。
在那两扇大门往上,是戒毒院正门,中间便系了一条红绸带。
绸带中间,挂一朵很大的绸花。
等海关总署的汽车到了,护兵从车上跳下来,动作漂亮地打开汽车门。
白雪岚和宣怀风一前一后,弯着腰从汽车里出来。
两人都穿着军装,人物风流,英姿飒爽,并肩在那里一站,真真如一幅阳刚气十足的美丽图画。
也不知是谁先起头,拍了一下手,四周的人,便轰鸣般地鼓起掌来。
承平今日充当了司仪的重任,赶紧过来,把接受掌声的白雪岚和宣怀风领上台阶,接下来,是必不可少的一轮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