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容玠无事后,苏妙漪才赶紧向知州告罪了一声,又仔细看起了容玠书信中的内容。
“一百金一人,十三座城池……”
遮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咬咬牙,“他们还真敢说出口!”
知州欲言又止,“的确离谱。可……容相竟答应了,还替那北狄领主划出了十三座城池……”
遮云哑然片刻,才蹙眉道,“公子如今的处境凶险至极,这定是受北狄逼迫所写!”
知州这才应和道,“也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份传书快马加鞭送回汴京,交给圣上和文武百官裁夺……”
语毕,他便伸手想去接苏妙漪还在看的传书,可谁料竟接了个空。
一直没说话的苏妙漪终于从传书上移开视线,出声道,“大人,这传书我想再看看,能不能明日一早再传回汴京?”
知州面露难色,“这……”
遮云虽不明白苏妙漪有何用意,可却记得容玠临走时说的话,让他凡事都听苏妙漪的,于是对知州道,“现在离天亮也就不过两个时辰了,可否请大人通融通融,让我们将这传书带回去再仔细看看?待天一亮,一定物归原主!”
鄂州知州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了。
苏妙漪和遮云带着容玠的传书回了驿馆。一进屋子,苏妙漪便拿着那几张信纸快步走向了烛台,遮云紧随其后。
“苏娘子,这传书是有什么不妥么?小的方才确认过了,是公子的字迹无误。”
“字是容玠写的没错,但却不止这些。”
苏妙漪借着烛光将那传书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甚至还贴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信纸凑向烛火。
“苏娘子!”
遮云大惊,慌忙伸手去拦,“这可不能烧了!”
“……我并非是要烧了它。”
苏妙漪拂开遮云的手,一边解释,一边将信纸悬在灯烛上方烘烤,“这纸上有一股香橼的气味。我爹曾告诉我一种写密信的方式,就是用笔蘸取香橼水,在纸上写字。待笔迹干了后,就会消失不见,直至火烤……”
遮云其实也知道这种方式,只是并未留意到纸上的香橼气味。被苏妙漪这么一说,他才隐隐嗅到那被烛火炙烤出的香气,再朝信纸上一看,他喜出望外地,“有了!有字了!”
苏妙漪蓦地收回那张信纸,果然看见了容玠用香橼水在传书中间一页写下的隐藏字句
「城内空虚,藏有孤军。里应外合,可与北狄一战。」
苏妙漪的一颗心忽地砰砰直跳。
尽管容玠只提了孤军二字,可她莫名有种直觉,觉得这孤军里一定有凌长风!
“我就说我家公子绝不可能向北狄妥协,原来真的另有计划!什么十三座城池,一百金一条命,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遮云松了口气,高兴地对苏妙漪道,“苏娘子,现在可以将这封传书完完整整地送回汴京了,是不是?”
苏妙漪思忖片刻,却是抬手,将那页藏有暗语的书信直接撕碎了。
遮云大惊失色,甚至没来得及阻拦,“这……”
苏妙漪没有理睬遮云,直接走到书案边,拿起纸笔。她先是仿照着容玠的字迹,将被撕毁的那一页,除了用香橼水写的暗语以外,其它内容照抄了一遍,又拿出另一张纸,单独在上面写下了暗语。
遮云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苏妙漪为何能将容玠的字迹仿写得如此惟妙惟肖?
“并非是我自作主张,而是你家公子要我这么做。”
待写完这两张字,苏妙漪将它们放置一旁晾干,才对遮云道,“若我记得没错,容玠会用至少五种书体,这手楷草是他寻常最少用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