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皱眉,“被拐走了?扶风县的掠卖之风竟如此猖獗……那为何不报官?”
“被掠走的大多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当然也报过官,可官府迟迟没查出个所以然。”
“都发生了这么多宗掠卖案,总该有些线索吧?”
“官府有没有线索,我们不知道,但其实街坊间一直有传言……”
吴娘子支支吾吾地,“说这掠卖孩童的案子,和我们县上的慈幼庄有些关系。”
苏妙漪一愣,“慈幼庄?”
吴娘子颔首。
苏妙漪的眸光忽然一亮,有些迫切地向前倾了倾身,“据我所知,如今各地的慈幼庄都是第一富商裘恕的赡助义举。那你们这扶风县的慈幼庄……”
“亦是裘大善人所建。”
吴娘子唉声叹气,“裘大善人建这慈幼庄本是为了救济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知怎的,如今竟造了个吃人的魔窟出来……有人说,被掠卖的孩童其实都藏在慈幼庄里,有的被卖出去了,有的就被锁在后院做苦力……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些流言,没凭没据的……”
吴娘子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留意到一旁苏妙漪的神情变化。
将吴娘子送走后,容玠和凌长风等人也回来了。见苏安安平安无事,众人总算都松了口气。
“各自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容玠发了话。
苏妙漪眸光微闪,没有应声。
容玠察觉出什么,看向她,“怎么了?”
苏妙漪掩饰地咳了两声,“没什么。兄长说的是,我这就回去休息了。”
苏妙漪拉着苏安安回了屋子。
容玠又盯着她们紧闭的房门多看了一眼,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客栈里的烛火都熄了。
几不可闻的“吱呀”一声。
苏妙漪的房门又一次被从内拉开,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借着月色,摸到了隔壁的房门口,抬手叩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拉开,睡眼惺忪的凌长风探出了头,“大晚上的,招魂……唔。”
苏妙漪捂住了凌长风的嘴,直接将他拖进屋内,重新阖上了房门。
凌长风先是惊愕,待看清冲进来的“狂徒”是苏妙漪时,原本要挣扎的动作瞬间就收了回来。
进屋后,苏妙漪才松开了凌长风。
凌长风直起身,表情古怪地看向苏妙漪,又羞赧又纠结地,“苏妙漪,我,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妙漪轻叱了一声,转而抬眼,双眸闪闪发亮地看向凌长风,“凌长风,你想不想在进京之前给裘恕送份大礼?”
凌长风怔住。
61 ? 61
◎妙漪,我来捉奸了。◎
风轻日暖, 春和景明。
天光将整个扶风县照亮。东郊,一座院墙高耸、大门紧闭的庄子矗立在山脚下,与县里其他错落简朴的民宅相较, 透着一丝格格不入的富奢气派,俨然像是哪个名门望族在这县里修建的别院。
而走近一看,那庄子外头高悬的金丝牌匾上却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慈幼庄”。
慈幼庄内,水榭楼台、九曲石桥。檐楹下, 衔泥燕飞进飞出,垒筑着窝巢。而除了燕语呢喃, 整座庄子都静悄悄的,雅致而幽谧。
一片寂然里,仆妇领着一对男女穿过回廊, 朝正堂里缓缓走去。
男人凤骨龙姿、穿着富贵,俊朗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吊儿郎当、骄横恣肆的纨绔气。而女子梳着妇人发髻,发间簪满了金银珠翠,张扬跋扈, 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棵行走的摇钱树般,光芒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