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晞晨轻声问倚在他臂膀、双眼紧闭的苏半月：“你还好吗？”

苏半月想说话却再也说不出，浑身失去了知觉。

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风从身旁吹过，似乎传来了慕向桁欢快的声音。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她好似又看到了记忆中那明媚张扬的笑颜。

“慕向桁，再见了，祝你幸福……”

“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我。”

◇ 第十章

另一边，这场盛大的婚礼也即将迎来尾声。

苏半月站在鲜花满地的红毯上，看着风神俊朗的慕向桁径直走向她。

她下意识地张开双手。

可下一秒，男人却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满眼笑意地径直走向她身后的林筱筱。

她死了，慕向桁看不见她。

他紧握着林筱筱的手，给每一位来宾敬酒。

安抚着热泪盈眶的林筱筱，对她许下一生一世，永不言弃的誓言。

苏半月原本还庆幸变成灵魂，没人能看得到她的狼狈。

却是未曾想，灵魂竟也会心痛。

她最后看了眼慕向桁，转身准备离开。

却倏然听到林筱筱的一声惊呼：“阿桁！”

苏半月转身看去，只见慕向桁神色痛苦地捂着头蹲了下去。

“阿桁！”

她眸色一颤，下意识地狂奔上前。

却是直直穿过了男人的身躯。

她微微俯身，下一秒，却是听见了慕向桁嘴里的呢喃。

“月月……”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夜色吞噬，婚礼现场的灯火辉煌与苏半月所处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

苏半月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自己已经离去之后，慕向桁竟然会唤出她的名字。

他……是记起她了吗？

那声“月月”，如同穿越时空的呼唤，让她的心猛地一揪。

她怔怔地看着慕向桁，只见他双手抱头，神色痛苦至极。

林筱筱焦急地蹲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阿桁，你怎么了？别吓我！”

林筱筱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担忧。

苏半月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却只能无力地穿过。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原来，即使已经成为了灵魂，她还是会为他心痛。

慕向桁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零碎的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

一帧帧画面里都是同一张脸。

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女人的脸，女人明媚张扬，嘴里不断柔声唤着他。

“阿桁……我在这，看我！”

她是谁？好熟悉……

慕向桁痛苦地捂着头，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般。

尘封忘却的记忆被一片片撕开，每撕开一片，他的心就疼一分。

他拧着眉，嘴里喃喃自语。

“苏……半月？是我的……月月？”

苏半月心头一颤，恍惚地怔愣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阿桁……我是月月，你想起我了，你想起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