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冷冷拒绝了:“不要把我当小朋友,我不需要。”
李叔一挑眉:“尊重你的选择。”
但还是站在小孩身边盯着他的手上动作,防止意外发生。
另一边。
南流景微垂着眼,翻着一本旅游杂志。
“那孩子还挺喜欢你。”他漫不经心道。
沈伽黎微微抬眼,不知是厨房在炒醋溜土豆丝的原因还是什么,他隐隐嗅到了空气中的酸味儿,近在咫尺。
“小孩子哪会懂这些,他只是想找个陪他玩的人。”
听海恩妈妈说过,这孩子平时非常忙,各种乐器语言课把他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而且因为出身豪门,同龄的孩子都被家长叮嘱不能和他玩,否则哪句话冲撞了海恩惹怒了财团,他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不同的身份,同样的命运。
沈伽黎想起小学时,体育课想和同学一起踢足球,同学都会对他退避三舍,凑在一起露出那种恐惧的表情:
“妈妈说你有心脏病,不能和你一起玩,否则你出了事我们负责不起。”
沈伽黎什么都知道,怨不得他们。
于是他只能无力笑笑,躲在双杠底下,氤氲着苍白的脸,轻声道:“没关系,我看你们玩总可以了吧。”
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讲,天塌下来也不过在最需要和同伴玩耍的年纪被孤立。
南流景没听他再继续说下去,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侧着脸看向窗外,乌黑而纤细的睫毛向上卷翘着,圆弧形的眼睑上滚着细碎水光,揉湿了下睫毛。
南流景默默凝望着,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漠疏离,但那一瞬间心头颤了下。
滚动的喉结、摩挲着膝盖的指尖,似乎都在暗示他此刻的心情。
这个人,在想什么。
有点……好奇。
“当当当!时间到!有请我们的参赛选手展示成果!”李叔一声喊,打断了二人思绪。
他们抬头望去,就见李叔端着两盘土豆丝走出来。
“提醒一下,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由我来上菜,也只有我和两位选手知道这两盘土豆丝各出自哪位选手之手,两位评委只需品尝过对左右两盘选出你觉得好吃的那盘即可。”
沈伽黎难得认真坐直了身子,打量起面前两盘土豆丝。
嗯……水平之差不相上下,并且都肉眼可见地散发着毒气,估计能直接毒死一头牛。
他拿起筷子,先去夹了左边那盘土豆丝。
过程中,他悄悄抬眼观察了下海恩的表情,在他动筷的瞬间,海恩的眉头倏然一蹙,小脸一点点紧绷,看样子很紧张。
了解了,这盘就是海恩做的。
算了,给他一次机会吧,要是他直接被淘汰估计又要闹没完,就算输也得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沈伽黎吃了一口土豆丝
差点没吐出来。他抬手抽了张纸巾捂住嘴。
不用一盘,一根足以闷死一头牛。
各种奇怪的味道错综相交,并且这些土豆丝完全脱离“丝”的概念,和他的水平有得一拼。
他强忍呕吐,咬牙切齿:“这盘,好吃……非常……”
然后夹起另一盘的土豆丝,尝了尝,一样的难吃,却道:“这盘不行。”
南流景紧随尝了两盘土豆丝,虽然都是一样的难以下咽,但第二盘还勉强能列入能吃的行列。
他抬起筷子刚要指向第二盘,倏然间,一只柔软的手摸上他的大腿。
接着用力一掐。
沈伽黎低低挤出一句:“你也觉得第一盘好吃对吧。”
南流景压低声音:“打算吹黑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