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的眉毛蹙作一团,拧散了额间的细汗。

南流景定了定神,接着用皮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起来,再装睡我真的不客气。”

粗重的喘气声传来,掠过南流景的手指。

顿时,滚烫袭来,烫的他缩了下手指。

“沈伽黎?”他又低低叫了声。

沈伽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南流景察觉不对,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薄汗下面,额头烫的烧起来一般。

“你发烧了?”南流景拧眉冷视。

良久,他发出一声冷笑:“不是喜欢淋雨,生病没人会管你,你该感谢你这场高烧救你一命。”

说完,他将皮鞭放回盒子里滚动轮椅离开了房间。

自找的。

……

身体袭来一阵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手指麻木到仿佛不是自己的。

沈伽黎迷迷糊糊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大概是发烧了,烧吧,烧死好了。

但身体好像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摆弄着,下一刻,身体忽的一阵悬空,随即落入一道坚实的怀抱。

微凉的香气在鼻间弥散开,那道怀抱中也散发着凉意,缓解了身上滚烫的热意,凉凉的,很舒服。

模糊中,沈伽黎听到头顶传来冷淡又疏离的一声:“起来,把药吃了。”

沈伽黎脑袋一歪,歪进他的颈间:“不吃……”

颈间落进滚烫,随着沈伽黎说话喷出热气洒在颈间,痒痒的。

“不要让我再重复,起来,吃药。”

沈伽黎终于听清了,是南流景在说话。

拜托不要再吵他了,病人需要静养不知道么。

“不吃,我好难受……”他勉强动了动身体,试图通过撒娇岔开话题。

头顶传来重重一声呼气,随即南流景那不善的声音响起:“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能不能借我八百万。”

南流景蹙眉。这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要八百万做什么。”

“地下CBD……人生后花园……”沈伽黎翕了眼缓声道。

他的声音犹如羽毛,飘浮在半空久久未能找到落脚点。

与其这么难受,不如让他快点躺进南不通北不透套娃风豪华大坟墓里。

南流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当是他烧糊涂了。

没了耐心,他捏起沈伽黎的双腮迫使他嘟起嘴,随即将退烧药往他嘴里塞,刚要拿水杯,就见沈伽黎一声嘶哑咳嗽,药片飞了出来。

“不吃药,苦,我难受……”沈伽黎勉强止住咳嗽,声音沙哑就像在砂纸上摩擦发出的一般。

南流景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是在克制情绪。

他拢紧手臂将人捂在怀里。纤瘦的身体抱在怀里没什么实感,兴许是因为高烧,烧的身子软软的,像水。

因为忌讳过度亲昵的肢体接触,所以南流景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如同磐石。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他捂汗散热确保快些退烧,等他病好,再想想怎么折磨他。

“现在呢。”南流景低声问,“还难受?”

“嗯……但是抱着会好很多,抱着吧……”沈伽黎虚弱道。

自打母亲去世后,有多少年没人这样温柔的拥抱他,已经记不清了。

倏然间,搁在身上的大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几秒后又是一拍,整个过程生疏又笨拙,毫无节奏可言,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明显的紧绷感。

忽然回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因病住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害怕极了,妈妈就这样温柔地抱着他拍着他的肩膀,给他讲奇奇怪怪的小故事分散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