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一句累了,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沈岚清揣在口袋里的手攥得用力,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手背凸出一条条狠厉的青筋。

而南流景接下来的话,在他眼里也成了小人得志般的挑衅:

“没人陪你吃夜宵么?要我打电话通知南斐遥?虽然你和沈伽黎是兄弟,但大半夜喊别人老婆出去吃饭,不妥。”

沈岚清望着车里哥哥淡漠的侧脸,原本正常的想法也逐渐偏激。

如果,一开始没有南流景这个人,他和哥哥现在的关系就不会这么淡薄,或许南流景也已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想尽法子从中作梗。

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挑衅阻挠,是他和哥哥间最大的绊脚石。

这个人根本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以前不理解南斐遥为何如此仇视他同父异母的亲哥,现在才明白,所有的恨意皆有来因,只因这个祸害的存在,夺走了他人本该拥有的幸福。

沈岚清嘴角慢慢勾起笑容,像往常一样透着几分可爱:“没关系,哥哥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注意安全,那我先走了。”

乘着夜色,沈岚清转身离开,一步一个脚印,踏过黑暗大地。

沈伽黎坐在车上,像上次一样,望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室,问:“你怎么来的。”

南流景移开视线,似乎有些心虚:“司机载我来的。”

“司机呢。”

“买水去了。”

本该在柔软大床上安然入睡的司机最后还是来了,恨的咬牙切齿,开车送二人回了家。

李叔不明白,沈伽黎怎么大半夜回来了,还由少爷陪着吃了一碗南瓜粥。

本以为他是认床所以在白薇那边睡不习惯,结果吃完粥,沈伽黎勺子一放又要打车走。

南流景语气不悦:“你当这里是西图澜娅西餐厅?吃了饭又要走。”

沈伽黎斜斜瞅着那碗南瓜粥:“如果西图澜娅西餐厅都是这手艺,早该关门了。”

南流景:……

吃着锅里的还把锅砸了,沈伽黎是头一个。

“不许走,上楼睡觉。”南流景颐气指使道。

沈伽黎一走,自己岂不是又要裹着他的被子失眠到天亮。

沈伽黎:“可是我想我妈妈。”

南流景嗤笑道:“二十多岁的人了天天喊妈妈不觉得好笑?”

沈伽黎低下头,思考着要不要把人打晕逃走,但打人也很麻烦,说不定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制裁,进小黑屋他乐意,可如果见不到妈妈就不行。

可在南流景眼中,低头思考的沈伽黎成了低头黯然神伤即将落泪的沈伽黎。

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家庭弟位,不如皮搋子排名高的人凭什么敢和排行榜NO.1的大姐大抗衡。

罢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吧。

但走之前要搞清楚:“沈伽黎,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我和马桶搋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沈伽黎:“我不会游泳。”

南流景无奈扶额:“假如你会,你还是游泳冠军。”

这一次,沈伽黎不假思索:“救你。”

南流景冰冷的嘴角隐忍不住微微上扬。看,还说他不是关心我,他都没经考虑便选了我,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超越沈岚清和岳父,位居第二。

“为什么救我。”南流景不死心,偏要问出缘由。什么“在乎你”“你很重要”之类的答案,都可以说,他不嫌肉麻。

沈伽黎:“因为马桶搋子的材质注定它能浮上水面不会淹死,如果不能,那……不好意思了。”

南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