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

沈伽黎也做不到像电视剧里那样亲人重逢抱头痛哭整的伤感又煽情,妈妈总说,见到喜欢的人,要笑,这样对方也会感受到你的心情。

既然已经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也别哭着走了,笑总比哭要节省体力。

白薇轻拍孩子后背,在他耳边轻声笑道:“这不是来了嘛。”

沈伽黎收紧双手:“有点晚哦,不过来了就好,妈妈。”

这一声妈妈叫得流畅自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不过是从很小的时候,学会说话那一刻,就一直叫一直叫罢了。

他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哪怕事实告诉他已经穿进书中世界,但他还是坚定不移无神论者。

而这自然随性的一声“妈妈”,恰是印证了那句“孩子只有在见到母亲时才觉得看到了上帝”,这种深入骨髓的习惯,是他唯一的信仰。

门口的南流景沉默:那我走?

他不是没听到沈伽黎那声“妈妈”,这个字眼喊出口,就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只是这么优美动听的词语,自己大概率这辈子没机会再说出口。

南流景默默退出房间,随手关了门。

他进了储物间,从陈旧灰暗中翻出一本落满灰尘的影集,深红的绒布封面,是过往二十余年的缩影。

母亲生前嗜爱拍照,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眼光时尚,不管是拍风景还是人都独具慧眼,拍得很好看,从他出生起,几百张照片记载了他短暂的幼年时光,只是到了五岁之后,便没什么照片了。

那时她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也渐渐忘记自己曾经的兴趣爱好,只是有机会拿到相机时,还是会习惯性给儿子拍一张照片。

影集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六岁的南流景站在妈妈身边,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呆滞地看着镜头,却又明显能看出注意力不在这边。

身旁是头发散乱的母亲,笑容诡谲,手指扭曲比着奇怪的手势,像是奇怪的妖怪,令人毛骨悚然。

“吧嗒。”南流景猛地合上影集,扔进无人问津的旧角落。

这时,手机响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闪烁着冰冷的“父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