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路口,沈伽黎随手拦了车,司机听艾凡报了地址,司机说上来吧,打表。

艾凡临门一脚被沈伽黎拽下车,他问司机:“从这里打到那个酒店大概多远。”

司机:“十二公里左右。”

沈伽黎:“打扰了,师傅慢走。”

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艾凡:?

十二公里光打车都要好几十,沈伽黎绝对不干赔钱买卖。

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捂紧钱包.jpg

艾凡迷茫:“不坐车,我怎么回去?”

沈伽黎环伺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街口一排摩的,摩的师傅看着行头不菲的艾凡,露出了憨厚的笑……

艾凡坐在摩托后座,潮湿的风晕湿了他的头发,毛毛细雨打在脸上透心凉,心飞扬。

前座的司机大叔叽里咕噜问他哪里人、来这做什么去了哪里玩,像盘查户口一样。

出于礼貌,艾凡用不娴熟的中文一一回答了大叔的问题,每回答一句,脑海中沈伽黎的面容就加深几分。

他记住了这个男人,这个当他犹豫着坐上摩托车时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的那人。

而且,印象深刻。

回了酒店,艾凡也差不多湿透,泡在浴缸里,他越想越觉得离谱,哪次来这不是专车接送,低于千万的车接待商都不好意思开给他看,而这个叫沈伽黎的男人竟为了省钱让他坐摩的,淋着小雨吹着冷风,还要接受司机大叔无休止的盘问。

真是难忘的一天,咬牙切齿.jpg

他越想越不甘心,洗完澡,手机也充上了电,打开浏览器输入沈伽黎的名字,弹出的第一条便是搜索量最高的“悲伤蛙”。

那个上午见到时嚣张跋扈的男人,在照片里抱着只可笑又可悲的青蛙头套,仰望着小小的舞台,汗水晕湿碎发黏在脸颊,双目空洞,与周围热络的气氛格格不入。

艾凡视线一怔,心头倏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情绪。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心事是什么,忽然……有点好奇。

*

沈伽黎回家时也淋了个半湿,潮气入侵,胃里却裹着火球一般烧得难受。

进了门鞋也没来得及换,他直冲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通狂吐,吐到最后只剩酸水,最后虚脱般坐在地上,垂着发懵的脑袋。

南流景听到声音下了楼,坐在卫生间门口,入眼便是沈伽黎苍白无色的脸。

“怎么了。”他蹙起眉头,低声询问。

沈伽黎没回答他,现在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南流景靠近他,感受到他皮肤散发出的微凉潮湿,委身攥住他的手腕要把人拉起来:“去洗个热水澡。”

沈伽黎没动,也没吭声。

南流景清楚沈伽黎的脾气,从他嘴里永远不会听到“好”这个字,他少一使劲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可沈伽黎浑身无力像是坠落的枯叶,直直倒进他怀中。

身体冰凉,但靠在颈肩的额头却滚烫如落火。

“你发烧了。”南流景语气微促,挟带一丝怒意。

小孩就是不长记性,上次淋雨发烧,这次还不打伞。

自己也不长记性,应该让李叔守在那等着接人回家,明知道他不爱打伞。

傲蔑天地的大反派第一次产生了自责的情绪。

他抱着已经半昏迷的沈伽黎去了卧室,打了热水来想先帮他擦拭身体。

过程中,他不断质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曾经想下药害死我的人。

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细致擦过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手指都不落下。

沈伽黎迷迷糊糊烧的双颊绯红,怎么叫他的名字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