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俸摩挲酒杯沿意味不明提起了陈远路,他那时说的什么?说的是“爸爸......陈叔叔肯定也希望我往高处走,他会为我高兴的。”
从陈到朱,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就算难过伤心也是一会儿的事,时间久了就会释然了。
“所以我们的林心公主要爬高了?要去哪儿?”
还是谢俸在问,饶有兴趣的笔直的盯着他瞧,那目光像是裹着糖的蜜剑锐利的剖开他的心,他无法隐瞒,所有的秘密和盘说出。
去献舞,去参加赐福夜宴,去让宫中皇权垂青赏识。
“.......”
“就为这个......”
元舍舍低语,从牙缝里挤出气音,那捏着酒杯的骨节在用力、用力......
“啪”的一声,瓷杯碎裂,朱林心骇然,吓的撞进对方的漆黑瞳眸,里面全是滔天怒意下的不可原谅。
“你就为这个丢掉陈?”
为了参加赐福夜宴而改姓的自己是不可原谅的。
朱林心读懂了,元舍舍无法理解他的选择,元舍舍认为“陈姓”比什么都重要。
那场饭局最后不欢而散,舍舍先走,姜宴后脚跟着,只有谢俸还陪着他,不发一言,末了奇奇怪怪说了句。
“结婚的时候说爸爸不来,婚礼黄了,自个儿把名字给改了......真有主意。”
朱林心很久才反应过来,前半句是在秋后算账呢,是在挤兑他之前邀请的时候说谎,说陈远路不参加......
他也不知该解释什么,本来就是,陈远路来不来跟谢俸有什么关系啊,这个谎和改户口一样,说到底对你们而言,根本没任何意义,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反应比我大,像天要塌下来,像我犯了十恶不赦的罪?
当然有罪,你于元舍舍而言是维系他与陈远路的纽带、支点、血脉连接;你于谢俸而言是陈远路的下位替代,他看你是山不是山,是透过你的骨肉皮囊去看施于你生命的那个灵魂。
而你于朱姜宴而言是定时炸弹。
他已经给予你警告了,他已经看出你的猜疑你的野心你的薄情,只是没想到欲望蒙蔽了你的眼,你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
不能说的,你斩断了自己跟陈远路的之间的缘,也就是斩断了他们跟陈远路的缘,那便从小公主沦落为普通室友、从乖孩子变成刽子手、从有用变成了没用。
但朱林心不知道,那时的他望着谢俸,看他说完话独自一饮而尽,想的还是幸好谢俸没让他的敬酒变成笑话。
那夜他们一起回宿舍,谢俸看了一路的星星、月亮、淡淡的酒气随晚风散去,秋意渐浓,有些凉了。
“你挺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原本朱承泽的婚礼你该见到他,但是他那会儿心情不好,不愿见人,就算了。”
谁呀?心情不好就不来吗?朱林心竖起耳朵听着,有些好奇。
“分家的小公主,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朱金莲。”
朱金莲?金莲......他有些印象了,承乾大伯带他去见舞蹈师傅时说过:“没指望你跳的比莲儿好,但毕竟是从小学舞的,不能给朱家丢脸。”
四年前是这个莲儿进宫献舞,四年后,是他......
“他......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没听分家提过呀,姜宴也没说过......”
原来分家有自己的小公主啊,怪不得对他这个半路入侵的外人爱答不理。
但比起这个,他更嫉妒“从小一起长大”。
真会投胎。
“做主播,在第二人生的夜场。你可以搜搜......如果你能进去的话。”谢俸严谨的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