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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怜从佛塔出来后直径回禅院。
路过水渠连环石桥时,她看见不远处的长廊上,有一群乌压压的人抬着一顶灰白的四方小轿子,正朝着明德院走去。
又是一名年轻的寡妇被送进来。
她站在桥上看了几眼侧过头,继续朝着院子走去。
回去后,小雾见到她重重松口气,连忙上前接过她怀中捧着的经书。
“娘子,还好你回来得早,吴婆没有回来,李婆似乎从昨夜被人叫走后,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哦,是在说什么?”
谢观怜走进屋内,身上的寒气还没有散去,兀自走向炉子用火钳加了几块炭。
小雾刚
将书摆放在架上,忿忿不平道:“不知道,这两人仗着是府上的老人,无论什么事都不和娘子说,还总爱管着娘子。”
放完书,小雾转头见她去点火,连忙上前去接过来,“哎娘子,放下,奴婢来弄,等会子灰飘你一身,你又得浑身不适了。”
谢观怜松手让她来,坐在一旁。
她单手撑着下颌,美眸盈盈地望着小雾,似突发奇想般道:“小雾,要不我送你走吧,那些我带过来的嫁妆虽被扣留在李府上,但我还是偷偷留了些,我全给你,出去好生过日子。”
小雾闻言,手中的火钳登时掉在地上。
她脸色雪白地转过头,扑通跪下去,眼眶红得眼泪唰划过脸。
谢观怜见状连忙去扶她,但她却不肯起来。
小雾哭丧长脸:“娘子……你又要赶奴婢走,您说这话,还不如让我一头撞死在墙上。”
当年若不是娘子相救,她早就活不成了,哪还能有如今的安稳日子。
她早就打算娘子去哪里,就跟去哪里,若是娘子死,也陪着一起。
让她走,还真不如让她去死。
小雾哭得很伤心。
谢观怜蹲在她的面前,手忙脚乱地执着帕子擦拭她眼中涌出的泪,无奈安慰道:“别哭,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不会赶你走。”
小雾止住泪,可怜地望着她:“真的?”
这幅小模样谢观怜瞧着眼熟,但没多想,怜惜地点头道:“真。”
小雾霎时眉开眼笑,卷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站起身说:“娘子,炉子一会就燃起来了,现在时辰尚且还早,你可以抄会儿经书,奴婢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一会儿回来告诉娘子。”
说完她欢喜地往外走去。
谢观怜蹲在地上,歪头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扶额轻‘啧’一声。
难怪眼熟,学她呢,这些年小雾将她的变脸演得入木三分。
真是摆明了告诉她,教坏了小孩。
她站起身倚坐在窗边,单手撑着脸颊,凝着露出的半边天,素色的宽大袖口滑下,露出雪白的手腕。
其实刚才她是真的想将小雾送出去,在迦南寺不见天日,而小雾还小,不能一直在迦南寺陪她。
天边暮色落下,高塔亮起微弱的光。
部分僧人聚集住在一间大院中,但像香客、贵人,以及德高望重的法师都有单独的禅院。
逐茔院冷清,与寻常禅院不同,牌匾的字迹都透着三分的锐利,内院连一颗活的树都没有,干净整洁得好似没有人居住。
门外站着的小沙弥一脸犹豫。
此处是悟因师兄的院子,因师兄喜清净,且师兄生得实在高不可攀,一般出于尊敬无人会在此地徘徊,打扰师兄。
正当小沙弥犹豫要不要抬手敲门时,身后传来青年温润的嗓音。
“找我吗?”
小沙弥闻声转头,看见身形高大的青年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