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刚往前走了几步,原本紧阖的院门蓦然被打开,一道清冷如残雪的声线温和响起。

“抱歉,刚在耳房净身,才闻见声响。”

僧人转头便看见青年穿着单薄的僧袍眉宇间洇着温驯的湿气,脸上有残留的薄粉冲散了往日的疏离,如真佛临世般长身玉立在门口。

僧人恭敬地揖礼:“悟因师兄,住持昨夜吩咐今日诸位僧人都要去罗汉塔的大堂诵超度经,住持迟迟不见师兄便让我们来寻师兄在何处。”

沈听肆闻言敛下的乌睫颤了颤,立在门口陷入沉思。

因昨夜那梦,他清晨起来是忘

记了,今日要去前堂与众僧诵经超度。

师兄许久不讲话,门口的僧人悄然抬眼窥去,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悟因师兄生得极好,迦南寺之所以有这般多女香客,绝大多数便是奔着师兄来的。

而师兄被誉为迦南寺佛子,也的确不辱没此称呼,只坐堂传颂佛经,从未动过凡心。

若是能有师兄一半觉悟便好了。

沈听肆压下情绪,抬眸对两位僧人轻压眼角,道:“我已知晓,劳烦师弟前去告知师傅,我换身衣袍便来。”

僧人作揖,称是,遂与同行师弟一起离去。

沈听肆眺目睨了眼天边悬挂在塔上的氤氲金乌,平淡地收回视线,转身回了院中换衣。

花木扶疏,高佛屹立,诸位神佛神态悲悯,如在普度众生,罗汉塔内的僧人皆虔诚跪坐于地,双手合十,唇瓣蠕动低声诵经。

沈听肆从外行进来时,恰好超度经已经诵至尾音,坐在上首的法师恰好睁开眼。

空余法师看见青年屈身跪坐于蒲垫上,抬手驱散诵经的弟子。

弟子一一向两人请辞。

最后只余下两人后,空余法师侧眸,问:“今日为何此时才来?”

这些年他这弟子从未迟到过一场法会,这亦是他第一次见沈听肆在法会结束后才姗姗来迟。

沈听肆敛睫,平静道:“昨夜回得稍晚,故而忘记了今日之事,请师傅责罚。”

空余法师料想,应是因为昨夜太晚,所以今日迟到。

到底是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晓他从不会无缘无故迟来,所以并无责罚之心。

空余法师只阖眸道:“罢了,回去罢,不可再有下次。”

沈听肆眉心不动,温声应下。

起身后他并未回去,而是按往日弟子犯错所应受到的惩罚,主动上了阁楼翻阅经书抄写。

他在落笔时忽然记起一事,提起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应该先处理另一件事。

他低眸看着手中的毛笔,墨汁滴落在宣纸上,一团团地晕开。

-

能在迦南寺住的人都非寻常人,但凡出些事都足矣轰动外界,而昨夜却有人死在明德园外的那条小河里,此事必定是要被彻查。

所以今日大理寺查案,先从距离较近的明德园开始盘查。

仵作仔细地检查了尸,发觉尸身不仅嘴被撕破,甚至连颅顶与心口都被刨开被掏空,凶手还往里面塞满了女子用的胭脂。

查案的官差拿着从里面弄出的胭脂,在外找了几家胭脂铺,终于得出在事发之前,朗明高多次在迦南寺下的一家胭脂铺购买过此种胭脂。

此事暂且被定为情杀。

其实此种小案子,并不用惊动张正知亲自前来查,但为了想见到谢观怜,他便将此案接在手中。

可当去盘问认识朗明高的人,他是否有心上人,又因朗明高刚来迦南寺不久,再往下问去那些人都摇头不知。

得到的结论乃朗明高为人本分老实,在迦南寺期间除去干活,连和工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