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是一家人。
小岳心中感叹,摆手道:“月白郎君客气了。”
沈月白浅笑颔首,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室内很整洁,但也和外面一样,架上违和地摆放了不少新鲜的梅花。
而青年正低眉颔首地缠着几株半开的梅花。
沈月白曾是在丹阳出家,所以对迦南寺的这位佛子一直甚是倾慕。
而他亦应该早些时候来见兄长的,但这些时日,他都在外面忙着退婚事宜,所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如今终于得缘一见,他只在心中叹息。
兄长比想象中要温柔和善,一如传闻,尤其是兄长面容生得俊秀出尘,哪怕是身着毫无装饰的素净僧袍,也丝毫不减骨相之优越。
“兄长恭安。”沈月白屈身跪在蒲垫上,行叩首礼。
头顶很快传来青年温润如玉的声线。
“请起。”
“多谢兄长。”沈月白起身双膝并坐,掌心搭在膝上,望着不远处怀抱红梅的青年道:“伯父对兄长甚至想念,而月白此次刚好来丹阳寻人,所以特地前来向兄长问好。”
沈氏家风甚严,规矩众多,但凡是庶出,皆要向嫡系问安,不可有轻视之心,所以他才会前来问安。
“一切甚好。”青年回答。
两人第一次相见,本应陌生而无话的,但闻见檀香的沈月白,目光循着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骤然停下。
他静默片晌,忽然道:“兄长腰上之物瞧着花色有些特殊。”
沈听肆闻声看向腰间。
他身上除了佛珠,便只有前不久谢观怜亲手做的香囊了。
只是很普通的莲花纹,没什么特殊的,唯一特殊的便是香囊下,她用金色丝线绣了梵文‘悟’的字。
沈听肆掀眸浅笑地看向他:“嗯?你也有见过相似的吗?”
沈月白随着他的动作,看见了那个字体,神情难掩失魂落魄地摇头:“许是我认错了。”
沈听肆目光平静,没说什么,而是例问:“之前你说来丹阳找人,可找到了人?”
沈月白点头,语气中含有遗憾:“回兄长,已经找到了,不过我现在暂时没有要与她叙旧之意。”
沈听肆放下怀中的梅花,长睫微垂,漫不经心地道:“因为许久未见了吗?”
沈月白摇头:“非也,是我之前还在秦河便遇见她的旧友,听说她在迦南寺另有人,我想等那人离开,我再去挽留她。”
话音甫一落下,埋头插花的青年薄薄的眼皮微抬,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道:“似乎非君子所为。”
沈月白轻叹:“我知晓是小人行径,但我不想她落入选择之难。”
“是吗?”沈听肆神情淡淡,没顺着问为何会有选择之难。
而沈月白凝看他半晌没反应,心中不禁生疑,但面上维持温和,没再继续议论此事。
他转言问:“兄长何时动身回秦河?家主身体如今不容乐观,他希望兄长早些归家。”
说着,他竭力克制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兄长喉咙的那颗痣上。
心中希望兄长能尽快动身,如此他才有机会与心上人再续前缘。
幸而兄长并为令他失望,慈悲的眉眼轻弯,气息温和地开口。
“应该是这一两日罢。”
听见兄长如此说,沈月白脸上的神态真挚了些。
两人本就过多话要说,所以沈月白闻见想听的,并没在此多逗留,很快便离去了。
小岳将人送出去,心中又感叹着这位二郎君风光霁月之姿。
小岳从外面进来,只见郎君没在缠花了,而是若有所思地低垂乌睫,沾染梅枝的手还没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