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欢喜的将汤婆子还给谢观怜,转身朝着外面一脸喜色地离去。
谢观怜抱着怀中的汤婆子,苍白的脸颊上暖出几分红润。
吴婆刚走没多久,小雾便从外面而来。
院中的美人抱着汤婆子懒倚在门槛上,未施粉黛的脸颊如沾霞粉。
小雾上前:“娘子,刚才我在来的路上,撞见李婆子在与人说话,隐约见她面露急色。”
谢观怜颔首,柔声道:“嗯,应该是家中出事了。”
小雾犹豫问道:“那娘子,吴婆子前脚刚走,后脚李婆子再来告假,怕是不好拒绝。”
谢观怜伸出手指轻捏小雾的脸颊,逗她道:“拒绝作何,是我昨日出去时顺道花钱请的人,晚些时候她来告假,准许了就是。”
“啊。”小雾呆了。
人、人是娘子花钱请来的?
吴婆子走了,晚些时候李婆子再走,没有人看着,娘子只怕是……
“走了。”谢观怜松开手,眯着眸儿抱着汤婆子朝着外面走去。
小雾回神,又见娘子竟连帷帽都没有戴,急忙追上去。
“娘子,帷帽、面纱……”
“今儿不戴了。”
谢观怜脚步很快,明眸微眯,迎面长廊上的雾气,压在额上的毛绒都沾上了几滴细小的水珠。
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不戴面纱了,真的都快忘记是何种感受。
寺庙的游廊沉长,因是女客通往膳厅的必经之路,这整条道上都没有僧人。
谢观怜越过游廊,捉裙踏上台阶时,余光忽地扫至一旁。
又是灰白裹绕的一顶软轿。
四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抬着往里面进,身后跟着近乎十来个穿着黑白的侍女,轿中女子身形给遮挡得只有隐约的轮廓。
谢观怜停下脚步,看着轿子渐渐远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能来此处的大多都是些刚死了丈夫的守寡女子。
有时候谢观怜觉着,若是谁真能耐得住寂寞,孤身一人待上十几年,也用不着将年轻寡妇送进寺庙。
贞节牌坊……一块禁锢女人的围墙、压迫的一块巨石。
她淡淡收回视线,继续朝着里面膳堂走去。
用完膳后回到院中,李婆子果然一脸着急的守在门口:“娘子,您可回来了。”
“发生何事了?”谢观怜清丽的脸上浮起关切。
李婆哭着脸道:“眼看着儿子马上要大婚了,谁知不知怎么摔了一跤,现在病在榻上,媳妇家要来退婚,所以特地来寻娘子告假的。”
谢观怜眸含着怜悯与迟疑,欲拒还迎地说了两句旁的,言辞为难,无一不透露出给不了假了。
李婆直接哭了出来,随后直接拿出吴婆告假之事,想要逼她答应,还声称届时一定会早些回来,也不会将此事泄露。
谢观怜半推半就下,为难着答应了。
李婆感恩厚待,随后急忙离去。
送走李婆,小雾丧着脸,担忧问道:“娘子,你让两人都走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谢观怜不太在意地走进屋,取下头上被雾打湿的毛绒帽,挂在木架上。
“别担心,若是只有一人离去,我们才需要担忧被发现,毕竟有我在她们前头,出事有我垫着,她们顶多罚月钱,但现在两人一起走了,被发现了可不会只罚我一人了,她们不想被罚,就得老老实实地隐瞒好。”
她慢条斯理地取下身上的大氅,也挂上去。
搓了搓冻僵的手,继续道:“所以放一人走,还不如放两人一起,出事一起担责,而且她们回去见了家人,我也得了自由,谁也怨不得谁。”
小雾将冷却的汤婆子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