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笑!”方敬弋毫无杀伤力地瞪严鸣游,“有什么好笑的?”
有啊,怎么就不好笑了,严鸣游憋着笑,他从来不知道方敬弋这么怕水上漂流这种比较刺激项目,尖叫声大得整个山谷都回荡着一句又一句的“啊”,此起彼伏,中途漂过险滩的时候皮艇颠了几下,方敬弋死死地抠着他的手臂,不断重复,不能死不能死,由于水流过于湍急,有不少水被激起,方敬弋正好张着嘴尖叫,一口水被他呛了个一干二净,全程不是在尖叫,就是因为尖叫导致呛水而咳嗽,十分滑稽。
“不好笑,”严鸣游刚说完,没忍住又笑出声来,“还是有一点好笑的。”
“不许笑我,”方敬弋委屈起来,“我都没笑你只会唱强军战歌…”
“……”
倒也不止,我还会团结就是力量。
严鸣游没敢说出口,捏捏方敬弋的后颈以示安慰,两个人都冲完澡后,方敬弋无聊地转来转去,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支半新的钓竿和鱼食,正好可以消磨掉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兴高采烈地跟着严鸣游去往冷杉林的那块溪流空地,蹲在溪边看有没有鱼拉扯鱼线。
但钓鱼是个细致活,方敬弋等着等着又困了,枕着严鸣游的大腿睡得正香,被滑腻的鱼尾打醒,严鸣游正收着钓竿,刚刚把鱼扯上来的时候正好打到方敬弋,方敬弋嫌弃地跳起来,用溪水简单地洗洗脸,踢了一脚那条肥美的鱼。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虽然这趟旅程安排得并不完美,大部分时间被他们浪费在林间乱转上,但方敬弋还是很舍不得,他蹲在溪边,抬头看太阳慢慢消失在远处的冷杉林中,那轮太阳他早上还和严鸣游一起看过,看到它出现,又看着它消失。
“怎么了?”严鸣游卷着钓竿的线,桶子里的鱼正活蹦乱跳。
“好舍不得,”方敬弋脸带遗憾地抓抓头发,“明天就要走了。”
他们两个怎么安排工作和请假也只拿到了三天假。
严鸣游踩着细碎石头走过去,把方敬弋从地上扶起来,跟他一起站着看快要消失的太阳,这一瞬间还会再有吗?还会的。
“我们下次再来,”严鸣游轻轻拍了拍方敬弋的头,“我们可以每年都来一次。”
这个说法让方敬弋好受了点,他踢着步子跟在严鸣游身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大声补充:“还有海南,也要每年都去一次。”
严鸣游点点头:“那看来我们要努力存钱了。”
“可以从严鸣航的零花钱里扣,”方敬弋灵机一动,挽住严鸣游的手臂,“让他出去兼职自己赚钱。”
“主意不错。”
那条鱼很美味,大概是在林里自由自在地生长,又快乐活泼,导致它肉质鲜嫩,熬出来的汤又香又甜,方敬弋多喝了一碗,坐在树屋的阳台上打了个饱嗝,一直到第二天在机场他也念叨着鱼汤。回去的交通工具改成了飞机,高铁实在要太久,严鸣游向他和盘托出严鸣航早就把方敬弋安排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之后理直气壮地掏钱买了两张机票,拖着行李箱坐在候机室,稳稳地用肩膀托住方敬弋的脑袋。
他一直在睡,从候机室,到飞机,再到出租车。
严鸣游不想打扰他,自己塞着耳机听方敬弋唱过的那首歌,Anchor,男歌手每唱到最后那句Anchor up to me love的时候他就要在方敬弋脸上偷个香,那个吻就像无形的爱情之锚,锁住方敬弋,也锁住他。
出租车开上了那条他们过年前去商场购买年货时总会经过的桥,桥下的江已经不像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那般安静,游轮在江面上航行,汽笛声不断。
开过了江,出租车经过严鸣航的高中,然后是方敬弋工作的医院,最后稳稳地停在家门口。
“敬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