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是他的错,又心疼方敬弋有气无力的样子,乖乖地蹲下来让方敬弋爬上他的背。
好在台阶剩得不多,方敬弋趴在严鸣游的背上,手环好严鸣游的脖子,一颠一颠的,还没休息够就已经到了山顶,到了山顶方敬弋才觉得爬了一下午的台阶还算值得。
他们站在观景台的最前方,向远方眺望,大片大片的冷杉林像墨绿色的河水,山坡即河床,冷杉林如同丝滑河水顺着山坡倾泻而下,树有高有低,仿佛河流上掀起水浪,漂亮的流线型,蓝白色的天空和墨绿树林相融,轻薄云雾笼罩在一小片冷杉之上,随风移动,云线渐渐拉长,成了一根柔顺的白色绸缎。
山顶温度较低,方敬弋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好,下巴埋在衣领里,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他紧紧地靠着严鸣游,有风吹过冷杉直达观景台,方敬弋的额发被吹开,他吸了口气,风里夹杂着清凉的冷杉气息,面对这样无边无际的树林,方敬弋觉得他和严鸣游好像很渺小,天地之间,纵横万千里,无数的人擦肩而过,又或者素未谋面,能这样无所畏惧地牵住另一个人的手,到底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肆意飞行的思绪总是很容易让方敬弋感动,他踮起脚,在严鸣游的下颌线上亲了一下,温热的嘴唇在冰凉微风里显得格外温暖,严鸣游低头看他,低低地问:“要不要拍一张合照?”
一位面善的登山客爽快地答应了给他们拍合照,方敬弋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姿势,这样正式地提出合照还是第一次,他突然想到他和严鸣游拍结婚证件照的时候,那天方敬弋全身僵硬,就连笑都难以挤出来,摄影师一直在催他们靠近一点,笑一笑,最后严鸣游解了这个围,他冷漠地告诉摄影师:“就这样拍。”
红底的合照上是两张生硬冷漠的脸。
但这次不同,登山客热心地喊一二三,话音刚刚落下,方敬弋就被严鸣游捏住了下巴,嘴唇和嘴唇轻缓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