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枢峤并不生气,他看上去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地做派,但却给了周崇致命一击。
“所以就和别的男人约在了酒店。”贺枢峤点点头,像是恍然大悟。
周崇试图辩解,但却最终噤声,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无可开脱,不管最终有没有付诸实践,他都是动了心思的,何况在贺枢峤眼里,这几乎等同于做奸在床一样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为什么不说话,周崇。”贺枢峤的声音很有耐心,哪怕周崇已经低头沉默,却还是要追问,“你一直是这么骚么?你的身体离不开男人么?”
贺枢峤的话说的已经很难听了,至少周崇从来没听过贺枢峤说出这样的语句。但他还是沉默,好像只有这样能显得自己不那么罪恶。
“他比我好么?”贺枢峤顿了一会,接着抛出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就引来周崇的反对,他终于抬起头,眼眶却已经红了。他急切地反驳贺枢峤的话,即使自己在这件事上毫不占理,但周崇无法接受贺枢峤用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来贬低自己。
他知道自己让贺枢峤生气了,这简直罪无可恕,他甘心接受任何审判。
他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以至于错过了贺枢峤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紧接着贺枢峤的提问又来了,他说,“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周崇瞬间瞪大了眼睛,配合着泛红的眼眶有种呆呆的感觉。在他的设想中贺枢峤可以质问他贬低他,甚至直接将自己暴揍一顿从此各归各路都好,只要是贺枢峤的选择他都会接受。但他从没想到会从贺枢峤口里听到这种话,他的大脑一时间没办法转过弯来,他期待着贺枢峤说出的话是他所想,但又害怕根本是自己多心。周崇并不是一个蠢人,甚至在生意场上算得上精明,但唯独面对贺枢峤的事,他永远都慢上一拍。
“不是的……不是的……”周崇还在结结巴巴地反驳,他在贺枢峤面前总是显得太过愚钝,以至于后来他也不再像年少时那样总在贺枢峤面前喋喋不休,他害怕露怯,于是干脆试图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此刻他也只敢小小声地低喃。
贺枢峤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笑了一下,周崇听不出他的意思,只听到他说,“爱?周崇,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么。”
这一刻周崇在贺枢峤面前简直低如蝼蚁,他耳边好像在不断重复着贺枢峤的提问,声声质疑又让他低下了头,他不敢看贺枢峤,即便他字字衷心。短短半天之内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从没这样和贺枢峤相对而坐这么长时间,虽然此刻他的心里全是愧疚。
沉默了一会后,周崇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贺枢峤正在帮他解开那只手铐。这时候周崇觉得害怕了,他下意识觉得贺枢峤终于要摆脱自己了,这幅手铐就好像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他害怕地几乎哭出来,他想请求贺枢峤的原谅,不管是什么方式,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