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想起一空大师来给他送玉玺的时候,他那时就在咳嗽了。他还派了段玉璋去给他看病,后来,宫人传话,一空大师没让段玉璋诊治。

他是在隐瞒吗?不想让他知道?

祁隐想到这里,面色凝重,忙吩咐:“去叫段玉璋过来。”

宁小茶看他面色不对,就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祁隐没隐瞒,如实说:“一空大师在吉州得了病,很严重。”

宁小茶想着一空大师的年纪,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个高龄老人,如果生了重病,怕是很难熬过去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则安抚:“你别紧张,他是得道高僧,应该都算到这些了。他会平安无事的。”

祁隐没这么乐观,开始觉得一空大师就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前往吉州的。他要想见他最后一面,必须亲去吉州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段玉璋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为了宁小茶的事,不等他开口,就说了:“不要催了。越急越乱。我难道不想早些解决了?你当我很想在这皇宫里待着吗?”

他压力太大,先不耐烦了。

宁小茶看祁隐脸色很差,忙小声解释:“你误会了。不是为了我的事。”

段玉璋听得皱眉:“那是什么事?”

他看向祁隐,见他目光幽深冷戾,心里有点打鼓:这么瞧着他?难道是弟弟段玉卿又干什么蠢事了?

第556章 你对朕隐瞒了他的病情。

祁隐不知段玉璋的思量,冷脸瞧了他一会,问道:“前不久一空大师来宫里,身体有些不适,朕让你去看诊,你可去看了?”

段玉璋回忆起这件事,微微皱眉,点了头:“去看了,不过,一空大师拒绝我为他诊脉,我就只是看了眼他的面色。”

“可看出什么了?”

“皇上怎的问这个?”

“你只管如实回答。”

“皇上这么问,看来是知道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段玉璋觉得祁隐定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不会旧事重提。

祁隐见此,也知道他有所隐瞒了:“朕已经得到了消息,一空大师重病缠身,时日不多。”

段玉璋听了,垂下眼眸,没有说话,面上没有一丝惊讶。

祁隐看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语气也笃定了:“你对朕隐瞒了他的病情。”

“这是一空大师的要求。”

段玉璋解释内情:“他早知自己沉疴在身,药石无效,当时你正登基,事务也繁忙,他说不想分你的心。”

“这是分心的问题吗?”

祁隐握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朕若知道他病情严重,根本不会让他离开。他若不离开,也不会流落到吉州!段玉璋,你的隐瞒给朕添了很多麻烦!”

段玉璋听了,面色平静,内心也没什么波澜:哦,原来一空大师让自己隐瞒他的病情,是要去吉州啊。为什么要拖着病体去吉州?他可能会在吉州圆寂的!或者他就是打算在吉州圆寂?为什么?对祁隐而言,他如师如父,真要是在吉州圆寂了,对他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但那又如何呢?

他无动于衷,冷声回道:“皇上,一空大师那时的病色很糟糕了,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不会发现不了。说来,是您自己疏忽了。”

现在来追究我的责任,摆出一副孝子模样,实在可笑。

当然,这句话大不敬,他及时咽下去了。

祁隐听着段玉璋的话,一时语塞了:是了,没错,是他疏忽了,是他不够关心他,基于那些隔阂,他跟他说话的时候,态度也不好,甚至没有晚辈的样子,他现在有什么脸面追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