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这情有可原,对于三年前迟的背叛,麦克斯先生发了多大的火,你应该还记得吧。”
潘卉的笑僵在脸上一瞬,她低头掩饰过去:“记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回到伊甸岛后,麦克斯给了迟朔一把枪,让他做出选择,开枪打死桃姐,他可以获得自由,开枪打死她,他可以代替她,重回之前的地位,还能获得照顾桃姐的权利。
她以为她必死无疑,她甚至不屑于再去利用迟朔的心软,说了很多恶毒的言语逼迟朔杀她,而非桃姐。她害怕了,她知道自由的诱惑有多大,若是迟朔选择杀了桃姐……她被这种可怖的想象弄得接近崩溃,以致于根本没想到那一点――迟朔不会牺牲任何人来换取自由,他只会牺牲他自己。
他笑着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咔哒一声,枪里没有子弹。
麦克斯早料到了这一幕,所以没有在枪里放子弹,等她醒悟过来已经晚了,迟朔被带走了,后来,她有整整一年没再看见过迟朔。
愧疚吗?潘卉不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情感,她从未见过迟朔这样的人,善良等同于软弱,软弱就是等死,这是她的生存法则,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可迟朔也活了下来,而且完全没有遵循应当遵循的生存法则,他愈是干净洁白,就衬得这个世界愈发黑暗污浊,黑暗到连拼命试图溶于污浊的她都无法忍受。
轮椅上的桃姐不会说话,没有过去的记忆、思想或情感,但当她给桃姐擦洗身体,在小院的夜空下慢慢将过去的故事讲给桃姐听时,潘卉突然发现,这世上唯二懂她、理解她的人,只剩下桃姐和迟朔了。
只剩下迟朔了。
“这一次,麦克斯先生的怒火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号捉住潘卉的手,在鼻息下暧昧地嗅闻她手心的花香:“伊甸岛闯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三年里这位没有被邀请过的客人从未停止过冒犯麦克斯先生,让麦克斯先生很不高兴。”
伊甸岛的南部沙滩的度假屋里,被一号认为很不高兴的麦克斯坐在大厅的沙发主座上,至少表露在脸上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麦克斯此时的心情和思绪。
“陆先生。”麦克斯说:“我很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毕竟这里就目前而言,属于我的产权。”
陆景坐在专为便携出行而设计打造的轮椅上,他身后站了几个人,尽管踏上岛屿前就被除去了所有武器,这几个人看上去仍然不好惹。
“我是来找我儿子的。”陆景说:“其他人我不关心,我只要我的儿子,陆存野。”
“贵公子不在我这里,也从未到我这里做过客。”麦克斯波澜不惊地回答。